“呼――”左丰长出一口气,不觉已泪流满面:“听闻少君侯轻财重义,乃汉家天降麒麟。诸多旧事,奴婢,本日终是全信。”
督亢沟,便是野生开凿的南下巨马河道。乃第一水患。只需沿此沟筑起长堤,不使河水漫灌,沿渠道通往下流。水患自解。
来时单车数骑,走时长长车队。少君侯又令崔霸、徐荣携五十鼍龙骑一起护送,返回洛阳。
此风毫不生长。刘备封那里,就变得不首要了。三公四府与天子角力的重点,乃是献费。此例一开,天下必乱。若封侯拜官,皆要出一笔如此之大的献费,试问天下读书人,又有几人能付得起。
左丰走后不久,刘备又收到崔廷尉手书。
五百金已是笔巨款!远超左丰预感。更何况,一千三百四十五枚马蹄金饼,以少君侯操行,必言而有信。左丰焦急赶回邀功,岂能多待。这便说道:“无妨。剩下酎金,待少君侯凑齐,奴婢再来。嗯……且问足下,少君侯可有话要奴婢带给陛下?”
朝堂舆图,自比刘备手中更加邃密。三公大略看过,便往临乡一点:可封临乡侯。三公此举,亦有保全陛下颜面之意。毕竟此地距方城不远。陛下便召有司取图细看。方知临乡已撤,地盘皆并入邻近诸县,无从界定。故而才有让刘备自行圈地一说。
如此误打误撞,刘备就成了天子和三公角力的捐躯品。从一个名副实在的县侯,变成了驰名无实的乡侯。
又过三天,耿雍再来。
“然也。”耿雍欣然点头:“我主说,请内官稍作逗留。待将酎金补齐后,一并带回。”
何止是潮湿。清楚就是一片白泽,别无寸土!
左丰冒充推让,便收下。
“咕咚!”左丰吞了个大大的口水,眼中已尽是血丝:“莫非少君侯……”
居中的山丘亢地,已被世人寻到。好像一座孤岛。四通的支渠,皆毁于大水。无迹可寻。
当然。有苦自知,有乐也自知。把刘备封为临乡侯,还让他自行圈地。若能再给他‘专断之权’,能便宜行事。
方城侯是和乌程侯对等的县侯啊。
此水沟乃是战国时燕人修建,旧时长五十余里,已有千年汗青。前汉时水患频发,冲毁堤岸,淹没良田,民皆避祸。渠水漫出,又横亘在涿县、方城之间。积水成百里大泽,变成野地。也成为四周数县,天然分边界。故而四周各县并无牢固鸿沟。
朝廷诸公如此行事,令忠臣义士何其寒心!
等结后冰,车马可行。
起码,崔廷尉是这么看的。故而信中颇多‘有功不赏’‘令天下寒心’诸如此类的感慨。
耿雍又施礼道:“我主还说,南下平乱时,有本地豪强,家僮数万,只报十人;良田千倾,却诈说百亩薄田。贪墨税赋何其多!若天下皆是如此瞒报诈捐。我家陛下取食于百姓,又何其费事。我主即便砸锅卖铁,也要令陛下丰食安寝。”
耿雍笑执一礼:“我主言道,前次中常侍前来宣诏复爵时曾说,需将两百八十三年的酎金补齐。时乃按封地每年、每千人需缴贡金四两计。如内官所见,楼桑虽地狭却民多。我主修渠辟田,广纳流民。时邑中有百姓两万余人。依‘酎金律’,两万人丁,每年需缴贡金八十两。现在还差两万一千五百零八两,计:一千三百四十五枚马蹄金饼。”
合浦珠还,名副实在!
说只筹得马蹄金五百枚。剩下酎金再另想体例。
耿雍这便长揖一礼:“我主说,封邑…潮湿,多需人手打理。且诸事皆要上报郡县,很有不便。‘敢问陛下,可否给臣『专断之权』,令臣便宜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