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中内垂珠帘。帘后坐榻端坐一人,乃是当今何皇后。
“说得好。”皇后欣然一笑:“家兄亦是个利落人。君侯可多多走动。”
“臣……谢皇后。”
“臣,忸捏。”刘备三拜。
宋皇后正因被陛下身边近臣、宠妃谗言诬告。而累及百口。
“臣,不敢。”刘备再拜。
见中常侍一起引向水边,刘备这便问道:“皇后安在?”
龙桥上起重楼。居高了望,满园秋色,尽收眼底。
“我久居中宫,身边别无它物。此物乃是大婚时,陛下所赐。现在…便赠与君妻。也算是不失皇前面子。”
“垂白叟快快请起。”刘备上前搀扶。
“宫中王美人分娩期近。陛下已承诺,若诞下麟儿,便立为太子。”郭常侍这便说出皇后隐忧。
“臣……”‘不敢’二字尚未出口,想着皇后先前‘无需拘束’之言,刘备转而言道:“大匠乃是豪杰。正与刘备对路。与臣连喝三杯,面不改色。如此人物,自当交友。”
《后汉书·舆服志下》:“皇后之服不异,步摇簪珥,惟用假结,步摇以黄金为山题,贯白珠为桂枝相缪。一爵(雀)九华,熊、虎、赤罴、天禄,辟邪,南山丰大特六兽,诸爵兽皆翡翠为毛羽,金题白珠珰,绕以翡翠为华。”
圣心难料,时阴时晴。
再说,何后失势,必将鸠杀王美人!
郭常侍请刘备稍待,自入阁通禀。
郭常侍一声长叹,再无言语。
“恰是。分娩期近,臣……”说到嫡妻,刘备语气一柔:“臣只需想起,便坐立难安。”
不久,又出阁将刘备引入。
“都说临乡侯灵秀天成,乃天家麒麟。本日一见,果人如其名。”
《后汉书·明德马皇后纪》:“前过濯龙门上,见娘家问起居者,车如流水,马如游龙,仓头衣绿,魁首正白,顾视御者,不及远矣。”
郭常侍这便赔笑道:“君侯说的是。何如陛下惧水。少时喜登高楼,现在连楼阁亦不上啦。”
本来如此。
皇后这几日一向在濯龙园玩耍。
“这……”刘备心生打动,这便伏地施礼:“臣,伸谢。”
三日仓促而过。
实在过分富丽。且唯有皇后可用。便是贵爵之妻佩带,亦属僭越!
见刘备不理睬。郭常侍又道:“陛下萧瑟皇后已久。现在专宠王美人。一旦……皇后恐如宋皇后故事。”
郭常侍表示小黄门取来汤药。交由宫女捧入,皇后服下,这才止咳。
前面带路的郭常侍忽回身回望,泪洒当场。又以袖掩面,神情甚是凄苦。
这便清算表情,随郭常侍,拾阶而上。到达临渊阁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