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矢!”黄忠一声令下。持续高强度绞弦,指尖已血肉恍惚,乃至崩去了指甲的蛮兵,却一声不吭,从背后箭囊内取出弩箭,一只只的装入储矢匣。
弦劲如擂。
杀我汉使,必灭其国。
血花迸溅。突前精骑被一轮齐射尽数带走。身后火伴不及遁藏,与翻滚倒地的火线人马撞成一团。人仰马翻。激发连环撞击,一时惨不忍睹。
内斗不止,内乱不息。五胡乱华,衣冠南渡。
昨日被烧成焦土的硬地,今又被热血浸泡坚固。一脚下去,便会留下一个深深的足迹。待脚分开。被挤到四周的鲜血,便会回流。聚成一个个血印。
人马垂垂无声。锋利的北风卷着血腥,带走了生命最后的余温。
此乃阵前请愿。
另有大量公众尚拥堵在楯墙表里,身后马蹄声已更加逼近。
见板楯墙散开,大汉百姓簇拥而入。城前一时混乱不堪。端坐在黄金王座上的檀石槐下认识握紧了手中的赤鹿头杖。眼中一闪而过的高兴被孤狼般的残暴,刹时撕碎。
在麋集的折箭中穿行。不时挥刀,给扎满弩箭,犹在喘气的仇敌以安眠。这也是一种仁道。
鲜卑精骑还没来及呵阻惶恐的马匹,弦劲三起!
摆布刮去桥上碎肉,站在白毦阵中的刘备大喝一声:“速进!”
倚仗可谓可骇的连弩齐射,大汉边民已大半入城。刘备只让他们进入瓮城,却未放入城内。待验明正身,再行放入不迟。两军对峙,切莫混入奸佞细作。
手中意味鲜卑大单于权力的赤鹿头杖,重重一磕。
即便今汉日薄西山,积威犹在。
大汉煌煌天威,四百年不垂。
骏马奔冲,山呼海啸。铁蹄滚滚,好像雷鸣。皆向淤塞在吊桥四周的人群扑去。
见一群满身黑珐琅札甲,面似厉鬼的兵士,砍瓜切菜般杀尽乔装的鲜卑死士。簇拥抢路的公众,心头惊惧,脚步便略作游移。又听闻刘备一声隧道的幽州汉话,这便轰的一声,全然不顾的向吊桥冲去。
乱箭如雨落,故而将盾牌顶在头顶。
如此几次。
多么之霸气!
掠我百姓,必绝汝种。
且皆不是仰角抛射,而是直线射出!
不等火线马队绕过,又一千支劲弩劈面射来!
檀石槐和刘备皆知,此战不容有失。
刘备点了点头。归去以后,锁环手套定要第一时候装备。
板楯黄弩兵却不动如山。本觉得从裂缝间挤入便能逃出世天的边民,却发明板楯以后,是列队整齐的刀盾枪林!
哭声震天。
胡人尚未完整汉化。心中只畏强权。此战若败,强汉四百年天威一朝崩塌。诸夷蠢蠢欲动,群起围攻。如群狼撕咬巨象,边陲战祸不断。中原再有承平道揭竿而反。如此内忧内乱,四百年鼎祚终是断绝。
半数板楯黄弩兵一次齐射。便有一千支劲弩,奔雷而出。
突入八百步以内鲜卑精骑,两眼一黑,浑身血溅。连人带马,被大黄弩射穿!
兵士背靠背站立。相互保护,留出一条长长的通道。
不管是冲锋的鲜卑,还是守城的汉军。相互齐射时,皆朝天放箭,抛射敌军。
“宜悬头槀街蛮夷邸间,以示万里。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
手中盾牌,防上不能防下。防左不能防右。人、马只需有一方被射中,这名精骑便会堕马,惨遭踩踏而亡。跟着便是一场连环马祸。筋骨崩折,血肉飞溅。倒地毙命的人马,堆成血肉拒马。竟将身后精骑生生拦下。
“散!”楯墙持续分拆,暴露更大的空地。刘备亲率五百丹阳白毦超出楯墙,径直向劈面走去。
身边呼声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