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在不幸那些抱病的流民,担忧他们能不能熬过这个夏季。

医师们纷繁相劝,汤玉山仿若未闻,让小厮办理好行装,就要解缆。

一起上,他们所见皆是又饿又病的流民,偶然夜深在山间寻到一处小村落,叫门半日,全部村庄只剩下几个将死的病人。

一时候,南省和徽省的灾害,几近成了周边省县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若不是汤先生这不羁的性子,不肯留在皇宫做太医,又触怒了当时宫中朱紫,即便不是灿烂门楣得个天下第一圣手封号,也该拿个御赐的匾额抬抬回春堂的门楣。

小药童立马嘴唇嘟起,搂住师父手臂撒娇,“但是汤先生就是要去了,我也想去看看苏娘子。”

“师父,您这真是...”黄飞文看爱徒和师父都一意孤行,唯独撇下他要走,也是无可何如。

但这些分开的人,很快就带来更多不知南省流民磨难的有识之士返来。

“毕竟年纪大了——”另有医师想要回嘴。

汤玉山翻开帘子看了一眼,放下心来,“此后就跟在他们车队背面,有甚么事他们顶前边,不要走散了。”

汤玉山才想起叫人畴昔扣问,只见那边的镖师也在相互通气。

“汤先生,你看前头好多人!”小幺俄然大呼。

“汤先生,汤先生,我也要去!”

转头,将刺探来的动静一五一十奉告汤玉山。

镖师:“你家仆人大义,亲身犯险,真乃豪杰也。”

“同业了两日,兄台这是要往哪儿去?”

饿死冻死在路边的骸骨无人埋葬,从深山闻到气味野兽,争相分尸着遗骨。

伴计臊得脸皮发红:“客气客气,我先归去。”

“我是江省富户捐的米粮,特地押去台州府的,传闻那边已经被流民累得缺水断粮,连知府都在吃糠充饥,我等镖师特地不要标银,自发前去押粮。”

黄飞文眉宇紧蹙,看着伴计将一箱箱行李往牛车上装,满脸的不附和。

汤玉山面上闪过不耐,也不管暮年才收的门徒多忧心,胡子狠恶颤栗,“老子活了八十多载,还怕甚么天花?都城皇宫老子去的,偏僻极寒之地老子也去过,还能栽在小小的仙岩县不成。”

“好!”小幺镇静地四周张望。

所见所闻,皆是触目惊心。

汤玉山只当有人在耳边放屁,起家就撩起帘子,往马车里钻。

“好。”

黄飞文仓猝一把捞太小徒,捏了一下徒儿泛红的鼻子,没好气用心用汤玉山能听到的音量说吗,“老的率性,你一个小的也要凑热烈吗?你汤先生不会去,你也别想去,在这里守着医堂。”

汤玉山单觉得台州府环境糟糕,没想到敷裕之乡的南省竟也到了人间炼狱的景况。

“汤先生,您当真要千里迢迢,去找阿谁甚么苏娘子?”

这两个说话的镖师,表示得各个大义凛然,伴计没脸皮子说自家仆人是专门跑仙岩去找一个姓苏的妇人参议医术的,只得含混说,“我家仆人是大夫,特地带了医师和药材去台州府——”

“师父,您真的要走?回春堂有您半生心血,您也不管了吗?”黄医师眼看着车马就要行驶,再也保持不住大要的安静,“您这一去先不说可否见到那位苏娘子,便是到南省就寸步难行了。”

回春堂的医师,除了黄飞文是汤玉山亲传弟子外,其他皆是闻名而来的各地名医,大多是钦慕崇拜汤玉山这位国之圣手。

马车里伸出一只手,小幺立即蹦跳起来,兴冲冲往马车里钻。

“虽说凶恶,但人总得做些成心义的事情,如果我送的米粮能解流民燃眉之急,我便是染了天花也是值得的。”

黄飞文见劝不住爷孙两个,只得选了两位青壮一些的医师作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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