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瑟湘蕙也各自目露黯然。
这三年来,梅妃娘娘不时提心吊胆,战战兢兢,日夜难安。芥蒂日趋减轻,身子如何能好?
梅妃伸展眉头,长年郁郁寡欢的面孔上终究暴露一丝笑意:“安平,快些过来。”
俞皇后的中宫之位,稳若泰山。便是膝下无子,也无人能撼动。梅妃得宠,俞皇后并未嫉恨刁难。
琴瑟湘蕙对视一眼,俱是一惊。然后,琴瑟张口,叮咛一旁服侍的宫女俱都退下。寝宫里只剩梅妃六公主,外加琴瑟湘蕙和染墨。
琴瑟听在耳中,也为主子心伤不已。
泪水很快溢出眼角,滑落肥胖的脸颊。
梅妃娘家势弱,无人撑腰,脾气又温软,不得已只能向建文帝乞助。建文帝当年确切宠嬖梅妃,为了梅妃奖惩过贤妃淑妃丽妃,便连静妃也遭过呵叱。
三年前,梅妃将湘蕙给了六公主,身边便只剩下琴瑟。主仆唇齿相依,豪情深厚。暗里说话随便密切。
能在宫中熬至妃位的女子,除了仙颜以外,心机手腕不成或缺。
如何能够?
烧退醒来以后,六公主愈发孤介。不肯让任何人近身服侍,经常将本身关在屋子里,一待便是半天。
梅妃:“……”
寝食之事,如何也绕不过谢明曦这个名字。
染墨略一踌躇,拿不定主张是照实禀报,还是稍稍讳饰一二。
三年前的那一场“不测”,天然别有内幕。
染墨不知想起了甚么,眼眶忽地红了。
梅妃泪流满面,不断抽泣。
“安平,”梅妃惊奇不定地看着六公主:“你……你真的和谢三蜜斯同寝?”
如何能和一个十岁少女同寝?
琴瑟笑着应了,细心地扶着梅妃坐直身子,又体贴肠说道:“奴婢为娘娘清算仪容。”
琴瑟红着眼眶,低声安慰:“娘娘何必这般自责。当日之事,娘娘也是被逼无法,不得已而为之。公主殿下确切受了很多委曲,可到底安然无恙地活下来了。”
梅妃自嘲地扯了扯嘴角:“安平每日都陪在我身侧,在她面前,我另有甚么可讳饰的。”
“寝食可还风俗?”
病了三年的梅妃,容色蕉萃,损了几分风味。不过,美人就是美人。含着泪光的哀告,足以令民气软。
仁慈温软的女子,在宫中哪有活路?
六公主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