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以后,松竹书院放榜。
俞皇后拿起第一本试卷,凤目一扫,目中渐露赞成之色。翻到算学那一张,目中很有欣喜。
送喜信的人到了俞家。身为翰林院掌院学士的俞大人,顿时变了神采。勉强按捺心神,将送喜的人打发走了以后,立即命人叫了俞莲池俞莲娘兄妹过来。
她低声笑道:“你本年去试一试。若能考中,倒也风趣。我来岁也顶替兄长之名,去考一回。”
她有些游移:“测验那一日,你去松竹书院,你大哥留在府中,若被人发觉可就露了马脚。”
顾山长未因俞皇后的刻薄而失礼,态度恭敬地裣衽行了一礼:“见过皇后娘娘。”
年仅十岁的斑斓少女,长眉微挑,满面不忿:“我是家中独一嫡女,母亲疼我,父亲对我也非常心疼。我一向觉得,不管我要做甚么,他们都会支撑。没想到,我刚一提起要出去读书,他们便厉声斥责我。”
俞莲娘口中的大哥,是俞家庶宗子俞莲池。
俞莲娘欢乐之极,摇着她的胳膊:“好娴之,我就晓得,你必然会承诺帮我的忙!”
顾山长充耳不闻,行完礼,才站直身材:“在娘娘面前,岂能随便猖獗。”
幼年胆小的俞莲娘调皮地笑了起来:“这有何难!我偷偷穿上大哥的衣服,顶替他的身份去报名。”
“对了,此事我只和你说过。你千万别奉告任何人。”
俞皇后本来筹算明日夙起批阅试卷,此时又改了主张:“将前三名的试卷都拿过来。”
“娴之,我真不平气。明显我聪明更胜几位族兄,为何他们能去报考书院。我只能待在闺阁!”
“说甚么女子重才更重德!过了十岁以后,便不该再抛头露面。”
脑海中闪过一张长远的少女面孔。
幼年时的她,出身书香王谢,诗书满腹,却没有老友的勇气和胆量。闻言吓了一跳:“莲娘!你可别混闹!松竹书院只收男人。你一个女人家,如何能去考松竹书院?”
提起此次测验,顾山长眉眼微动,闪出奕奕神采:“我正要向娘娘回禀。此次重生测验,超卓的实在很多。前三名的试卷,俱胜畴昔年初名!”
……
“你立即给我装病,不得去书院报到!”
俞莲池懵了一脸,手足无措。
俞大人气得当场晕厥。醒来以后,将俞莲娘痛骂一顿:“……荒唐!混闹!你顶替本身兄长去考松竹书院,现在高中头名,都城无人不知。接下来又该如何结束?”
俞莲娘对挺身而出的庶出兄长感激不已,立下誓词:“大哥,我定让俞莲池这个名字名动天下!”
“我恰好不平!本年松竹书院重生退学,我定要去试上一试!”
……
十岁的小女人,被娇生惯养长大,那里晓得这此中的惊险。她感觉风趣刺激,便应下了。
然后又咬牙道:“我顶替她的身份,以莲娘之名留在内宅!只要我不在人前露面,谁也不会起疑!”
俞皇后略有些无法地笑了一笑:“我和你说过量回,你我单独相见时,不必这般多礼。还像昔日普通直呼其名便可。你老是这般刚强。”
她慎重点头。
俞大人几近又要气晕:“你一个女人家,混迹在男人中,成何体统?将来还如何嫁人?此事若传出去,我们俞家高低另有何颜面可言?”
这便是建文帝的嫡妻,当今的中宫俞皇后。
“莫非你筹算一向顶替莲池,在松竹书院就读不成?”
到最后一份策论,俞皇后脸上笑意垂垂收敛,目光庞大,沉默不语。
俞皇后也拿昔日老友没体例,嗔责两句,便说回正题:“此次重生测验中,可有格外出众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