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晌午过后,沅湘带着人去国公府后街送了满月礼返来,给宣惠回了话,又说道:“奴婢在背面还恍忽闻声裴家属人抱怨,说这几年国公府给族学里头的钱少了好些。以往文房器具都是一应俱全的,现在都要各家自备。有几家没那闲钱的,都不叫孩子再去了。”
宣惠抿嘴一笑,说道:“你也不好去那边!”
裴敏中闭上眼睛,长叹了口气,缓缓地说道:“或许是长兄瞥见了她的丑事,又或许是她教唆阿谁男人杀了长兄……当时,她已经怀了裴沐了……”
沅湘答道:“还说给先生的束脩也比往幼年了,统共两个先生,固然明面上没说甚么,可晓得的人也都说国公府刻薄,连先生的钱也扣。”
“另有逢年过节给族里各家的过节钱,往年孤寡病弱的人家都会多得些,这几年也没有了。我传闻以往从奉祀公手里传下来的端方,祭田和功臣田嫡支只拿三分之一用来祭奠,余下三分之二都用在族学和帮贫扶弱上头。可现在比往幼年了五六成不止……并且……”
裴敏中点点头,两人上床安寝,一夕无话。
自打那一日过后,裴敏中便派了人监督裴沐与韩夫人。可惜半个月的时候里,韩夫人从未出过国公府。裴沐除了跟着王聿去城外大营,也只与昔日的酒肉朋友去过两次掩翠巷里的文鸳书寓。
沅湘有些难堪,宣惠道:“你我之间另有甚么不能说的么?固然说!”
宣惠合上账册,坐到妆台前一面卸着钗环,一面说道:“你也莫心急,既然晓得那人的长相,就不会太难找。紧盯着韩夫人就是了,那人总会在她身边露面的。”
“头几个月婆婆也没给我交代这些,还是八月节送节礼的时候我才发明。厥后沚六哥去绍兴的程仪,也是我们这边送畴昔的,伯母那边连吱一声都没有!明儿个国公府后街八堂叔的孙子满月,又是我们送礼畴昔。合着伯母那边就是个貔貅,只进不出的啊!”
宣惠抚着胸口,她的心还在不断地乱跳。她坐到裴敏中身边,担忧地问道:“九哥,你……还好吧?”
宣惠起家给他倒了杯茶,两手捧起他的右手,悄悄地摩挲着。“九哥,你内心想甚么就说出来,莫要憋在内心,把本身憋坏了……明天听了这么多,模恍惚糊地也算有了点蛛丝马迹。照着这个查下去,总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到当时也能给长兄一个交代了。”
裴敏中想要说话,却发明喉头干涩。他喝了一口茶,哀痛地说道:“哪有那样轻易……当年长兄出事,父亲母亲都痛不欲生。当时我家又刚搬进国公府,恰是不知所措的时候。传闻当时伯母一力要惩戒哥哥身边服侍的人,乳母丫环打杀的发卖的,现在一个都没有了……”
“父亲母亲只当她是个好人,现在想来怕是杀人灭口了!”裴敏中一捶砸在茶几上,仇恨不已。
宣惠感觉事情有些不对,问道:“只族学这一桩吗?”
宣惠皱眉道:“另有这类事?你还传闻甚么了?”
“除非这小我已经死了,不然我掘地三尺也要把他挖出来!”
奸夫与儿子长得像,这此中的意义不言而喻。
宣惠想想也感觉很肉痛:“长兄当时毕竟也只四五岁罢了,又能碍得着他们甚么事呢?”
裴敏入耳见这话,心中大乱,厉声问道:“是谁要推人到荷花池里?”
裴敏中胸口起伏,两眼直愣愣地,没有任何回应。
宣惠指着账册说道:“还说呢!自从我嫁出去到现在,国公府办了两件大事,我们另有裴沐结婚。这礼钱全都收到公中去了,一分也没留我们这里。可国公府的情面来往却都是我们这边出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