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犹疑地看着宣惠,又转头看了看韩夫人。见她神采灰败,不由大怒道:“你是不是猪油蒙了心!国公府如许大的家业还不敷你使?做甚么要坏祖宗手里的端方?”
宣惠笑道:“以是,太夫人您是默许了中馈是由您这头的人打理的咯?与其如许干巴巴地指责我,不如找伯母问问清楚。您做甩手掌柜已久,这里头的弯弯绕绕,怕跟我婆婆一样,都不甚清楚呢!”
宣惠转头看向韩夫人,咄咄逼人地问道:“因着这些变故,族里世人早已怨声载道。多少人家尽希冀着这些银子供孩子读书,给女儿购置嫁奁。现在少了这么多,敢问伯母,是何原因?”
三老爷惊奇不定地看着面前的这个年青人。他感到脖子背面一阵一阵地发凉,感觉这些年来在金陵坐井观天,本身怕是低估了这个侄儿。
裴敏中没有理睬他,回身对内里发令道:“带上来吧!”
“另有,我传闻国公府祭田和功臣田的收益,每年的三分之二要分给族人。往年每家可得二十两,孤寡病弱的能翻一倍。可近几年,不过是常跟国公府走动的还能得几两,其别人家一厘也落不着!”
宣惠笑道:“我婆婆搬进国公府十几年,却也同我一样,国公府的对牌是红是绿,是大是小,库房钥匙是圆是扁,一概不知。这位嫂子,你怕是曲解了,这些年在国公府打理财产、主持中馈的,向来都是四伯母,我婆婆从未插手过问过!”
裴敏中恭敬地行了个礼,然后说道:“并非如此。孙儿是怕伯母去了祠堂,玷辱了裴氏先祖!”
“各位尊亲如果不信,尽管想想,国公府卖力跟外头账房来往的陈管事自小是谁的小厮!自打国公爷秉承爵位,世子爷长大成人,两父子可有闲暇顾及国公府的碎务?又何来剥削银钱之说?若没有他们在外头舍命繁忙,今时本日的成国公府可还能在金陵立得住?凭谁?莫非就凭只知吃喝玩乐的四伯父和十一弟?”
裴沐看着面前这张熟谙的脸,脑袋里嗡嗡作响,顷刻间转过无数个动机。“你,你是谁?你姓韩吗?你是娘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