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敏中皱眉,更加感觉此中甚有蹊跷。思考了半晌,他问陈记粮行的桨手:“你们主家是从那里把你们请来的?你们之前就熟谙吗?”
陈家的管事陪笑道:“本日赢了比赛,我们还尚未给家里禀报。我们主家跟承恩公府的大管家有些亲戚,还请裴大人高抬贵手。再说,死人的是那边的,跟我们也没甚么连累不是?”
顺天府来的是个从六品的推官,他见锦衣卫也来了人,不免有些惶恐。扣问之下,发明是成国公世子,更添了几分惶恐。裴敏中也未几话,叫人带了本日的福远镖局和赢家的桨手来问话。
此时,去内里探听的已返来,向裴敏中附耳道:“陈记的桨手之前是在淳王府效力的。厥后淳王不再参与龙舟赛,便把他们斥逐了。客岁底陈记的老板出面把他们又重新调集起来,说是要插抄本年的端五龙舟赛。”
宣惠浑没在乎他们的话,只拿眼睛打量着裴戎真。见他十八九岁的年纪,身量颇高,身材均匀结实,一看就是习武之人。浓眉大眼,一副豪杰模样。
梁瓒笑道:“从几时你也懂针线上的工夫了?我可记得半年没拿过一次针的,姐妹三个里头,就是你了吧?”
裴敏中转头便去看宣惠,见她虽有些惊奇,却没有失措,心中微安。他对梁瓒道:“殿下,臣怕是要去湖边看看,不能护送二位回宫,还请恕罪。我让戎真跟你们归去。”
宣惠微觉有些不当,可梁瓒去了马场给那边服侍的人交代几句。她心一横,想着裴敏中做事必然稳妥,就把承担交给了裴戎真。
裴戎真答道:“回世子的话,方才部属看到福远镖局那边似是有人受伤。他们离岸边另有一箭之地时,俄然慢了下来。以后就被这家超越了。”
那管事赶紧叩首告饶:“小的不敢,小的不敢!”
福远镖局的人到了,叩首便拜,求裴敏中给他们的火伴做主。裴敏中问道:“你们当中谁口齿清楚些,起来给我讲讲当时的景象。”
梁瓒道:“你在锦衣卫,这是职责地点,不必挂记我们。你快去吧!我们这就走了。”说罢,挥手让人跟上,带着宣惠便走了。
随即几人下楼,刚到一楼大厅,便见世人群情纷繁,似是出了甚么事。
宣惠窘然,看来本身的祖姑奶奶向来不在针线上用过心啊。不过本来也没人要求过公主的女红。精于此道,便是公主的妇功好,不会也没人说甚么。她的眼力和女红全来自宿世的苦日子,日日要跟着母妃做针线,再托了寺人拿出去卖。不然母女二人的月例连打赏主子都不敷。
宣惠摸了一下周身,对着裴敏中笑道:“裴世子,你健忘给我筹办扇子了。”
裴敏中带着人到了京西湖对岸龙舟集结处,见顺天府的人已经到了,便向他们出示锦衣卫腰牌,要求共同检察现场。
说完,底下人纷繁拥戴。
裴敏中闻言,解下本身身上的扇子,连带扇套递了畴昔。
贤妃看了她一会儿,迷惑道:“你本日戴了耳珰出门的吧?怎的不见了?”
裴敏中抬起眼看着他,身边便有侍从呵叱道:“你跟谁说我们呢?谁跟你是我们?扯干系也不看看你面前是谁?再浑说谨慎你的狗牙!”
裴敏中又叫来赢家那边的人,问道:“你们主家是谁?往年可有来赛过龙舟?”
裴敏中与梁瓒互换了一个眼神,梁瓒道:“只怕是有人想钱了。不关我们的事,不消理睬。”
宣惠接过来,细心一看,玄青色扇套上绣有暗红色斑纹,倒是一套“四君子”图。她不由笑道:“裴世子的物件儿件件精美,这一套四君子,虽只是个扇套,却要费好些工夫才气得呢!身边人实在故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