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端着酒,看着康王的脸,又是哭又是笑地说道:“儿子,让你托生在我肚子,是娘对不起你!鬼域路上苦楚,好歹我们母子做个伴,儿子你可走慢些,等等娘!”
高全德吓得不敢再出声,只悄悄地站在那边,一动也不动。
他将康王放在地上,用白绫套在他的脖子上,终究忍不住哭道:“珏儿,不要怪父皇狠心,与其留着你今后被贼人操纵,不得善终,不如跟父皇一起上路,在鬼域路另有人照顾你!”
元和帝衰弱地坐了起来:“准信儿?她想要甚么准信儿?问大周还在吗?问刘广胜打出去了吗?都这个时候了,她还只顾着闹!”元和帝越说越怒,一把便把御案掀翻在了地上。
元和帝眯紧了眼睛看着贵妃,他实在不明白为甚么这个女人会蠢到这个境地。他回身拿了宝剑,一步步走到贵妃面前说道:“清君侧?要清谁?他如何都没说?莫说他如许没说的,三百年前王喆造反,清君侧要杀晁晟,前朝显帝杀了晁晟又如何?王喆出兵了么?”
高全德一下子面如死灰。他明白,天子这是存了死志,要在本身死之前安排一下后宫世人的去处。他嗫嚅着说道:“圣上,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贵妃“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哭道:“圣上,臣妾私行做主,放裕王出宫去了……让他去辽东的路上策应武进伯,催促他早日来解了都城之困啊!”
寺人看了看元和帝,见他面无神采地站在那边,就将一杯酒塞到皇背工中。
看着地上堆放的白绫、寺人手里的匕首和酒壶,世人便都明白了,顿时放声大哭起来。
元和帝此时的心就像是被人攥在手心狠狠地挤压着,难以名状的痛苦异化着沉重的呼吸。他攥紧了拳头,狠下心来,让高全德递过来一条白绫。
元和帝呆愣了一下,长叹一声:“由他去吧!”回身便朝离本身比来的康王走了畴昔。
说到最后,元和帝一声吼怒,剑刃便刺穿了贵妃保养得宜的肌肤,一道鲜血便流了出来。贵妃尖叫起来:“皇上您饶命啊!饶命啊!臣妾……跟了您这么多年,您好歹给我留个全尸吧!”
这时开端有嫔妃往外跑,可门却如何打也打不开。这些常日里娇娇弱弱的女子开端猖獗地撞门,那一声声闷响就如同她们内心对保存的巴望,庞大却有力。(未完待续。)
说罢,他闭上眼睛,两手使力拉紧了白绫的两端。康王在梦中醒来,双手抓住脖子上越来越紧的白绫,两脚不断地踢腾。他闷声地哼着,似是在叫父皇,却始终没法说出一句话来。
但是,没有祖宗显灵,大周运营了百余年的都城就如许等闲地被攻破了。元和帝听到动静的那一刻乃至在想,是不是老天不再保佑大周,是不是大周真的气数已尽?他真的成了亡国之君,该如何办?
他从乳母怀中接过康王,将他抱在怀里,手指悄悄地抚着他因发热而潮红的脸。这是本身独一的嫡子,幼年聪慧,却身子不好,经常头痛脑热。因为本身不喜好他的生母,连带着也没有好好陪过这个孩子。
皇后向他招了招手,安静地说道:“给我一杯。”
不一会儿宫里便响起了皇后刺耳的呻犭吟声,如同野兽在嚎叫。半晌后自她的嘴角涌出一滩鲜血,大周末代皇后张氏死亡于乾清宫。
这时贵妃浑身像筛糠一样颤抖起来,皇后死了,下一个便轮到本身了。她见元和帝越走越近,便锋利地叫唤起来:“不可!我不要,我不要去死!皇上您在等等,裕王去策应了武进伯了,过不得几日就会到都城!您再等等啊!再说,那刘广胜不是说是清君侧吗?文武官员那么些,您抓几个给他杀,或者他说杀谁,您就杀了,不就行了吗?许是您曲解了,说不定他也是一片忠心为大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