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内阴暗潮湿,费长山提着灯跟在牢头前面,一起叮咛人徙谨慎脚下的路。两旁皆关着犯各种罪的罪犯,一见有人来,都慌的扒住雕栏盯着他们,有的还用力伸脱手叫唤着:“放我出来,放我出来!”费长山朝他们凶道:“惊着了王爷,都让你们死!”一边转头对人徙笑道:“王爷别怕,他们碰不着你。”
“我说王大人也保重身材,下官不让你喝,你偏要喝,还醉成这个模样。”李邦彦笑道,“我已将院门关了,王大人若不嫌弃呢,下官有偏房,你歇一夜再回,归正王大人闲得很,比来陛下因为要兵戈的事忙的紧,也不去观里上香了。”
流月哈哈笑出了声,人徙见她带了些底气,才放心些,便正色道:“我若说你是救我的那金人,并不是甚么流帮的人,保管陛下放你出来。你且再等等,一会我先打发人给你送点吃的来。”
北宋的天牢有三种,一是地牢,多关押朝廷重犯和犯有不成告人之罪的犯人。二是水牢,上面是蓄水池,上面是牢房,一开构造便可水淹牢房,多关押刑期短的人和战犯。三便是旱牢房,既不在地下,也没有水,那辽人李合就关在这旱牢中。
人徙回身要走,闻声一个轻微的喊声在她背后响起:“小王爷,小王爷!”
那日在人徙宫里见她那红背心,狐疑是宫外送来的。因这夏季都过了,现在却俄然穿起来,那夏季冷的时候如何想不起来穿呢?气候越来越暖了,倒穿得兴头,如何着也得刺探刺探。
陛下还当是她想亲眼看看,以解仇恨,便笑道:“这有何难,我请费长山带了你去。不过可别多呆,内里又暗又潮。”
“传闻是常常嘟囔人都听不懂的话,面黄肌瘦,像个疯子。”徽宗道,“徙儿若感觉不解气,叫人抽他几鞭子正法便是。”
“这个偶然候再奉告你。总之,小王爷出着力罢?如何着我也是救你的仇人。”
人徙听那声音有点耳熟,忙转头看,看不真,又往回走了两步,一看那喊声收回的牢房,不由惊道:“流月!”
又过了一日,皇上发了圣谕,说终究比及了黄道谷旦,本日便堆积全数大臣和各位王爷皇子姘妃在大庆殿,为马植马大人赴海上参议盟约一事送行。
王诜心想就算你晓得了,又能如何?还是不晓得秋兰在那里。在我王大爷腻之前,谁也别想动那女人一指头。内心对劲,又酒压心智,便畅快说道:“前儿托人给那孩子送了个红衣裳,我也没看真,就瞥见是个红的。我的女人手巧着呢,啥都会做。”
人徙见她刚才还风景无穷似的,说到这女人却柔声细语,脸上带着担忧,便也没多想就承诺了,问这女人的名字。
人徙沉吟半晌,道:“请陛下答应我去牢中看看环境。”
又走了几步,牢头停在了一个牢房前对人徙鞠躬道:“回王爷,这便是那李合。这会恐怕睡着了,不过也能够是装死。要不要小的泼点冷水上去?保管他立即就起来。”
人徙夹在皇子步队中,当真听完了圣谕,目视着马植往宣德楼的宫门走,又想了想攻辽一事,便回过甚去往姘妃步队里望,一下子找见陈娘娘,对着她笑。陈忆远远瞥见人徙傻呼呼对她笑,不由也对她笑了起来。
李邦彦赶紧陪笑坐下,又劝了两杯,见他醉意昏黄,便问道:“传闻你这相好特别标致,才得王大人的赏识,他日也叫下官见见,也算长一回见地。”
东风温暖,太阳暖人,各臣子皇妃等面朝大庆殿立于两旁,中间列着侍卫亲军,手持的皇宫旗号随风飘展。徽宗站在大庆殿门前,面朝人群,宣布了命马值为皇上亲命的交际使,并亲信侍从与明殿学士郑允中为副使和三节,三人构成使节团出使金国。一时百官群呼万岁,齐祝马大人胜利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