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宗又看了看那画儿,点头儿道:“朕没有见怪你的意义。只是你如此幼年,真是罕见。”
那日人徙来曹府送画时,被曹辅一人请进书房。曹辅一边请他坐,一边吃紧展开那画来看。先是一惊,暗叹比设想中要好,后一皱眉,看出败笔仍很多。因而拉了人徙一一指出,哪该改,哪该重画。人徙忙调了水来重铺了纸重新画来,边画边听,直画得满脸是汗,才算出工。末端没承想曹老爷又请他办一事,便是同他一起进宫见皇上,还要扮做他的侄儿。
“只因猎奇陛下的园子是个甚么模样,才求了叔叔带我来的。请陛下恕罪。”人徙接着回道,头不抬。
人徙向来直性子做人,更兼着有存钱的动机,未几想便点头允了。两人又就细节商讨一番,曹老爷仍放他家去。只此人徙到了他娘跟前只字不提,恐娘听了不放心,又拦他。毕竟小孩子心性。
“妈妈别活力,此事确是有的。曹名,你该有旨罢。旨呢?”人徙伸手道。
“那你是不想去的?”曹辅略显严峻。
人徙只顾想着刚才见的风景,那侍从只顾着拉着快走,两人复又快起脚来,未几时已出了园子至了宫外。曹老爷背动手正踱步,见了人徙忙拉了站住。高低打量一番,见他出气不匀,脸有绯红,还当是跑得太快了,略略放心,只说道:“今儿这事倒是出的快。详细不便明说,先只说这丹青院的事,小哥你是去还是不去?”
徽宗倒没想至如此,只一时惜才,意给他个打杂的门徒来干,看看此后的生长。可现在话已至此,只得道:“朕晓得了。但是这工匠,无正式的测验,更何况朕只叫他做个门徒,给画家们端茶倒水之人,也需招考?”环顾世人都面露难堪之色,只得摆摆手,“罢了罢了,随你们去办罢。”
人徙忙戴回帽子,跟了他疾走,低了头满面愧色,后颈犹热。两人吃紧往园外赶,那领头的侍从也是急了的,冷不防就撞在一个丫头身上,丫头手里的盘子几乎掉地上。
从她身后又来了一个丫头,掺着一名白发苍苍的老妇,服饰穿戴虽不繁华,倒也洁净整齐,看起来颇受恭敬。那老妇一面挪步一面回道:“没有,没有。咱快些走,今儿是娘娘的生辰,也叫我见见皇上,传闻他发福了。”一面说一面走,见了人徙两个也不管,待要走畴当年,却俄然住了脚,眼睛盯着人徙的脸,满面诧异之色。直到那大丫头问及何事,才摇点头,自说本身目炫了。心下却想,这孩子何曾眼熟到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