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等了几日,赵良嗣的京书终究姗姗而来。陛下一看信,喜忧参半。前一封说要打燕云余部,这一封说的是虽六城已定,但金人说定要比及宋军打下其他之处所能交割,此为忧;而涿、易两州守将郭药师是本身来投宋,虽说白花了点钱,但也算喜。想来想去想到梁师成说童贯刘延庆的话,平白生出信心来,感觉燕云已在囊中,一点忧全数转为高兴,命人将《复燕云碑》填了。那填碑匠无话可写,只得胡编乱造些话算罢。
上牧监是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儿,姓郝,人都叫他“郝马头儿”,谐音就是“好马头儿”,说他马喂得好,个个膘肥体壮。这郝牧监见个皇子模样的人领着个女人来马场要马骑,哼一声装没闻声。人徙行了礼复又要求,他才不耐烦地领着他们来到马厩,手指一匹马说道:“要好马,那便是,牵去罢!”
徽宗浅笑着扶起她道:“就晓得徙儿会如此说。当时朕也是连连点头。可听梁大人一番话,完整放心了。”说完指指一旁的椅子命她拿了坐在中间,笑吟吟小声道:“这里头的弯弯,只几位宰相并朕晓得。徙儿此去,只不过走个场子,梁大人给朕下了包管,包管徙儿去了定会拿功劳返来,叫太子他们佩服,好名正言顺地受封。”
两人正无言相对,费长山气喘吁吁地找来,看着陈忆一挑眉,不怀美意地一伸胳膊请道:“陈妃,啊,不,陈贵仪(宋朝姘妃阶,比妃整整小了六品),请罢,临时还回琉璃宫住着,等尚心苑打扫出来,您再移驾畴昔!”
“我有话奉告你。”陈忆转过甚不看她。
陈忆不答话,只往外走,一起飞走到东华门,侍卫一见忙跪下拦住道:“陈娘娘那里去?可有陛动手谕?”
只见人徙在前,其非在后,两人边使马跑着边说会商着甚么,俄然那马一个急拐,其非只顾着让人徙重视如何行进,一不谨慎便往上面摔。人徙大呼“不好”赶紧去拽,眼看拽不住了只得本身也掉下来,抱住对方让她掉在本身身上。两人还未爬起,就听不远处有大声拍巴掌的声音,人徙撑着昂首一看,只见陈忆一个往回走的背影,仓猝揉着腰从地上爬起来去追,一把拉住了她的手。
人徙看着马额头上那一块白毛,笑着自言自语:“好孩子,本王要定了。”
话说陈忆在门前等着,那侍卫不一会喘着气跑来道:“回娘娘,陛下叫你等着,他这会不得闲。”
人徙也悔忘情,细心看着她小声说道:“你别走,刚才若换作是你,我如何会让你掉下来呢?”
曹绅不知她做甚么,一问才知要上疆场,惊得说不出话来,人徙见他不说话,只拉着他摇摆,一个声音道:“谁要学骑马,我来做师父。”
其非无法说道:“如此烈马,你又不懂马,如何要它?此次你没受伤就是万幸了。”
徽宗脸上立即转阴为晴,叮嘱她做好筹办,等赵良嗣的信儿一来,就调人送她出征。
徽宗满心喜好地等她欢畅的应,没想到她一向皱着眉深思,有种送礼不受之感,脸顿时沉了下来。
话说回人徙在琉璃宫门前划字的第二日,开门的丫头一眼瞥见泥地上的字,莫名其妙,还觉得谁的恶作剧,在宫里乱嚷嚷。传到陈忆耳里,却如翻到书中信普通,赶紧跑出去看,见泥地上划拉的“有惊无险”四个大字,方长长出一口气,而后又深深失落。
梁师成那日在陛下跟前,信誓旦旦,说‘定会保王爷安然,童太师前些日子回京,又调集了几万京师,再加上宣抚都统制刘延庆督兵十万屯于卢沟,就等着陛下一声令下,定能轻松拿下燕云余部。到时随便叫王爷办个小差,将个功名往她头上一套,不就罢了?陛下爱好王爷,偏疼些,作为臣子,当然要鼎立互助才是。’一番话说得徽宗心花儿怒放,连赞梁师成想得好,当下敲定,只等赵良嗣买城的事一完,就送人徙出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