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元冲这才复苏过来,赶紧命人将那口箱子里的东西好好拿出来,恭敬搬到了屋内,又请人徙出来看茶。
一根筋的流月还要问,人徙一句话把她顶归去:“空音死了!”手中还紧紧握着空音的遗言,上面只要两句话:
见人徙被她喊愣了,流月不吐不快地接着说道:“辽国灭了!现在大金已与大宋为敌!”
以后依命以求得人徙的心,却在不知不觉中假戏真做,越陷越深。那日在船里,本就有机遇动手,可她踌躇了半天,还是决定推迟——她想获得她,哪怕获得后再毁掉。但是流月呈现,打乱了她的打算,而后一向却见不到人徙,焦急之余是逼真的驰念。统统蔡京对人徙过往的描述加深了她对人徙的敬佩和喜好,再加上人徙对忆儿的衷情,使她坐卧不安。得知人徙并非男人以后,她本觉得这下总算有来由动手,可听着人徙拜别的脚步声,心却还是疼了。终究,她独一的欲望变成了由人徙为她赎身,用心打翻酒,喝了独一的一杯。
‘空音不死,蔡大人也没法让空音活着,且若空音进了王府,王爷也无宁日。空音只想着,如若空音真是王爷的心上人,那多么好。’
人徙忙拉起来慎重道:“若不嫌弃,我们在暗里就以兄弟相称!”
自此以后,人徙和流月一有空便钻进书房,偶然会叫来孔理年,三人嘀咕着运营,墙上挂了一纸平江城的大舆图,桌上堆满了税表、文书及人物经历。
此时人徙一行人站在江宁制造局前头的大院里,看着小工忙繁忙碌地搬运木料,晒网,上彩,一时目炫狼籍。半晌以后,从外头出去一其中年男人,灰色的长衫上头锈着玄色的斑纹,虽看着俭朴,懂行的人一见便知是好料子。这男人进院就对人徙等人拱手道:“小人孟元冲,是江宁制造局的大掌柜,听闻王爷亲临,非常惶恐。因手头有要事,接驾来迟,还望王爷恕罪。”一边说,一边拿眼打量来人,明显没法辩白哪个是王爷。
孟元冲一转头,一下子怔了,半晌才看着人徙的脸道:“王爷如此年青,像极了舍弟!”
仆人急仓促去了,半晌吴衡慢悠悠蹭过来,到她面前低着头跪了。一时主子跑过来回道:“回王爷,厨房说袁陶前日就告假说身上不好,小的刚去他房里看,见柜子箱子都空了,想是走了。”
此时流月等人听着她的报告,都沉默无言。半晌流月才道:“别奉告你娘和非儿。就说空音女人提早被人赎走罢了。不然,她们又要哭。别的,你筹办如何对于蔡老头儿?”
孟元冲见手被人徙拉着,对方又是一副天真的模样,终究含泪点头。
到第七日上,人徙终究要返程,临走时,孟元冲已是依依不舍,送了好些衣服吃食给她,并一车的好木板,说让她常日拼着玩。人徙拉住他的手道:“大掌柜,若小弟有何事要求,大掌柜可应么?”
人徙在江宁制造局呆了三日。这三日,她不让孟元冲分开,总和他议论些河道、船舶的事,还一起拿纸、木板等东西做划子,两人相谈甚欢。而人徙笑得最多,还总时不时叫他“哥”,叫了两日,孟元冲终究有一次忍不住应了一声,应完忙下跪道:“小人该死!如何能做王爷的哥哥呢!”
此时人徙从人群前面站出来,背手笑道:“王爷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