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原望着他打哑谜的模样,只想狠狠给他一剑。
“先生晓得张角要反,为何不直接上疏天子?”刘和挑着眉,张角要反已经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了,张角策划了十几年,天下士子,将有一半已看破不轨之心,唯独当明天子视若无睹。
身边刘和低低一声:“我也是头一次见许子将,指名要见你,总觉那里不太对。”
那人也不恼,只是微浅笑着,手抚两缕黑髯,他的年纪亦不过三十许。腰畔的长剑,剑锷上悬着一个小小的玉坠,若不细心看,只怕看不清上面有小小的“天机”二字。
刘和跟在孙原身后,听了这话又是一愣:听酒保话中意义,仿佛是晓得有位太守住在太常府里,却不晓得这位太守姓甚名谁?
孙原的手生硬在半空,没有涓滴声响。
“如何,许先生并非是来寻鄙人的?”
此语恰是昨夜那名僧者所言,孙原吟罢,随即问刘和道:“你可晓得此中含义?”
沸水激流入盏,茶香顿时四溢,许劭望了一眼茶盏,眼中闪过一道神采,赞叹道:“自古以来饮茶之法,皆以茶叶与水同煮,作以味料,现在太守以沸水冲泡炒制茶叶,竟是另辟门路,许劭游历天下,亦不得不佩服于此。妙哉,妙哉。”
许劭摇点头,不动。
他不说,许劭便已在看了。
紫衣公子眉头垂垂和缓,心中倒是掀起阵阵思路:“人间另有这等传怪杰物?”
“皇宫复道上出了那么大的事情,能瞒得过帝都中的谁呢?”
“除却三人均是名流、大儒以外,这位许子将更有一别号——”
他伸脱手,指向本身的眉心:“在这里——”
许劭的目光和他的话一样锋利,复道血案,即便被压了下来,又能压得住几时?那是多少性命?又连着多少丝缕干系?
“牵强。”刘和点头,“现在帝都内步步危急,你还另有闲心。”
“魏郡?孙原?”
许劭笑道:“见成果,便能预做防备,可知太守对这天下局势已是了然于胸。”
“先生既是找错人了,自可随便来去。”
“天子等的,就是张角谋反。”
刘和手中的铜勺抖了一抖。
“公子可知天命不成违。”
许劭抿了一口茶,淡淡道:“太守现在正在风口浪尖之上,不知是故作平静,还是心中自有乾坤?”
“说得好。”
绝大多数佛经译在雒阳,白马寺则是最首要的译经道场。近三十年,西域释讲授者接踵来到大汉,如安眠的安世高、安玄,月氏的支娄迦谶、支嘿:天竺的竺佛朔,康居的康孟样、康巨等。安眠王嫡后之子安世高,“捐王位之荣,安贫乐道,夙兴夜寐,忧济涂炭,宜敷三宝,光于京师(雒阳)”,从建和二年(公元148年)至建宁三年(公元170年)的二十多年内,他在雒阳译出《安般守意经》、《阴持入经》、《大十二门经》、《小十二门经》等佛经九十五部、一百一十五卷;月支人支娄迦谶,“其博学渊妙,才情测微”,于孝桓天子末年来到雒阳,不久即通汉语,当时在雒阳译出《道行般若经》、《首楞严三昧经》、《般舟三味经》等佛经二十三部、六十七卷。相传这二位译经大师都曾耐久住在白马寺里主持译经事件。安世高重在鼓吹坐禅法,偏于小乘内容;支娄迦谶重在鼓吹般若学,多大乘内容,为大汉梵学二大体系。竺佛朔于初闰年间携经来洛,在熹平元年(公元172年)与支娄迦诚合译出《道行般若经》,光和二年(公元179年)合译出《般舟三昧经》,由雒阳人孟福、张莲笔受。别的当时在雒阳译经的另有天竺的竺大力、安眠的安玄、康居的康孟祥、康巨,以及受教于安世高而和安玄合作译经的汉人严佛调等十多人,延绵至今共译出佛经二百九十二部、三百九十五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