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身前的冷酷少年，俄然笑了出来：“真好、真好……”
陆允身影突然一震，挪动的脚步竟如同被甚么无形的力量生生止住，僵在了原地。
这一声笑，呆住了陆家四子，陆骏年纪最小，听不出关窍，只得侧脸冲三位兄长使了眼色，却瞥见二哥陆慎和三哥陆宣皱着眉头，大哥陆允还是冷着脸，皆涓滴未曾重视他的眼神。陆骏一脸无法，垂首不语。
陆允倒是分歧，皱眉又问：“如果虞家不准呢？”
陆允的眉头垂垂败坏，神情渐淡，却也是沉吟一会，方才道：“是，父亲。”说罢便回身欲拜别，却闻声身后陆纡声音低低传来：“去拜祭了你母亲再去吧。”
陆宅中堂后庭，一树玉兰悄悄露尖，已是含苞待放。
他左手重抬，表示二人起家，目光落在陆允所背负的布袋之上：“事情但是办好？”
陆纡悄悄念叨一句，俄然笑出声来：“司马水镜还能安枕？”
陆纡摇了点头：“说说中原模样罢，想必……”
陆纡一笑：“如果有人拦你，便答复他的题目，如果于吉不晓得轻重，你便闯出来就是了。”
陆纡看着面前的宗子，俄然就没了言语，心中不知作何感触，陆骏偷偷瞟着父亲神情，看不入迷情窜改，直直呆了半晌，便闻声脚步声音，陆纡已步下台阶，身后数名侍从已冲出来将两匹骏马牵了下去。
“已现乱象了。”
陆允瞥见他，点点头，面上冷酷容颜竟然也消逝了很多。
陆允点了点头：“父亲可给侄儿取了名字？”
一个半月之前，扬州十几万流民北上豫州和徐州，陆纡就晓得要出事了，江左百姓何其念家，即便是三年前弟弟陆康平乱江夏蛮的时候，扬州一带住民也未有离境之象，但是此次未起兵戈而流民北向，此中推手，陆纡便已料定与承平道有关。身为陆产业代家主，他便号令宗子陆允往神兵山庄取回“儒心剑”，同时告诉荆州陆家和乐安陆家，重视时势。
陆纡转过甚来，看着他，淡淡道：“你是江左第一剑，还是有这个分量的。”
陆慎和陆宣互视一眼，只见对方眼眸里闪过一道惊惧，面上皆已露忧色。
陆允将布袋解下，双手捧起：“允幸不辱命。”
自从陆允说完了颍川书院之事，陆纡便一言不发，一动不动地看着这一树含苞待放的玉兰。身后陆允、陆慎、陆宣、陆骏四子并肩站着一排，兄弟四人并肩看着父亲背影，亦是一言不发。
华亭陆家的祖宅并非高楼广厦，却也是单独坐落在华亭郊野的朱门大宅，陆允二人隔着数里便已瞧见府门前一道茕茕人影。
他再度回身拜别，背后玉兰悠悠落下一朵连茎花苞，悄悄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