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怡萱眉头轻蹙,看着孙原侧脸,低声道:“青羽……”
许靖在身后哈哈大笑道:“荀公达本性旷达,久闻其名,许文休明天年是见地了。”
他看了看郭嘉,足尖轻点,带着一片氤氲飘但是落。跟着他稳住身形,四周密林以内,“簌簌”之声乍起,却也很快便消逝,这片喧闹地点重归寂然。
他侧脸回望高山上的玄音先生:“原倒也非常诧异,为何你们惊骇我的兄长,却唯独不怕我?”
玄音先生悄悄摇了点头,一双眸眼仿佛已看破这紫衣翻飞的背后,安葬着太多太多不为人知的奥妙。
“送我?”孙原非常惊奇,“可有来由?”
郭嘉悄悄走出洞外,却见小小的五丛火堆旁,孙原薄衣单衫,一人独坐。
孙原看看他,淡淡道:“这是个好故事,只可惜没有末端。”
这处山洞虽不至于温馨,倒也安稳。两三块立岩将洞口遮住,晚间虽是风大,却不甚酷寒。孙原选了一处石壁挡风,生了几团火将空中烤热,再将火堆挪开,铺了厚厚地一层干草。等二女睡下,再将火堆合围,本来就是柴炭,也无多少烟味与声响。
玄音先生的目光悄悄从李怡萱绝美的容颜上挪开,转到了孙原的脸上:“久闻魏郡太守孙青羽之名,乃弱冠之年而出任郡守第一人……只是不知这一身武学是否能为弱冠之下第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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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檀沉香剑匣映着火光,披发着淡淡紫色,有淡淡暖意沁入心脾。郭嘉讲着悠长的故事,斜靠在石头边,那一幅气象,说不出地舒缓闲适。
他的话方才脱口,便已倒灌回口中——在他身前,一股股飞旋的紫色气劲便已回旋如龙卷,暴风暴雨般铺天盖地而来!
“那‘哀’在那边?”孙原悄悄挑眉,“《礼记》讨情面者七,你已说其六,这……”
“赵空赵若渊……”郭嘉缓缓走到到孙原身侧坐下,唯恐轰动熟睡中的二女。“你这位二哥,藏得当真有些深了。”
他声音清冷,却听得出,此中异化的微些怒意。
“懦夫何必如此说。”荀攸缓缓起家,冲孙原微微施礼,其他诸位掾属一见,纷繁起家施礼,却见荀攸神采淡然道:“人之祸福乃是天定,如果天意使我等死在此处,便是有三个公子亦是无能为力。非人力所及,又何必如此?”
郭嘉甫进洞中,便瞥见许裕等人在洞门口全神防备,一见生人便欲冲将上来,郭嘉不由哑然,连连后退两步,孙原跟在身后,便闪到郭嘉身前,急道:“且慢、且慢。”
“你是想让世人自撰结局么?”孙原侧着脸,看着他,悄悄点头:“你把这人间人看得太重太重了,世人万千,却难有几个能握住命轮。”
“这是甚么心法?”他缓缓走到孙原身边坐下,“如此功法,实在破钞精力真元。”
夜已深。
是不忿,还是不肯,亦或是……不甘?
紫色长袍轻落枝梢,晚风夜拂,吹得衣袂翻飞。
一口鲜血仰天喷出,玄音先生全部身躯如同流星般远远倒飞出去,一人合抱的楛树连连摧折。但是身前两道庞然气旋刹时消逝,六合之间仿佛从未呈现过这两道狂躁的气旋。
孙原点点头:“也恰是怕出这等事情,不过想来许氏宗族该当能抵挡一二。”
荀攸等人岂会让孙原如此,纷繁言语,却被郭嘉一人挡下,道:“诸位、诸位,青羽这般说了,服从就是,何必过分计算?”
“天然。”郭嘉不在乎他转移话题,顺手取了放在身侧的紫檀剑匣,横担在身前,“不但守了对你的承诺,还取了这尊剑匣来。”
月色阑珊,火光荧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