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宁走了,张牛角望向案几上,那碗沙土粟麦旁,一柄连鞘的古朴长剑正悄悄放在那边。
郭嘉嘲笑一声:“青羽心软,心软的人如果变了心,硬起来,他会杀多少人才气泄愤?这世道不管他,他还管甚么世道?”
“先生是思疑王芬在做手脚?”
管宁的脸上失了赤色。
“想想张角,他之昔日便是青羽之将来。”
郭嘉皱眉:“明显是借,如何能是送,盗用军资,张校尉但是要下狱的。”
这天下没有道义,要么杀人,要么被杀。
管宁端坐着,看了一眼那碗里的东西,倒是连神采都未曾变动一下,淡淡问了一句:“还是虎贲营送来的?”
郭嘉叹了一口气,他有些恋慕孙原,从他初见心然的那一刻起。心然美如天仙,又这般驯良和顺,陪孙原糊口了十几年,他不明白孙原为何爱李怡萱爱得那般断念塌地。
“背后是谁一向推波助澜?”
张牛角霍然变色。
张牛角望了望他,又望着那碗沙土粟麦稠浊的军粮,低声道:“从我第一日见到军粮时,便晓得有人想逼反黄巾军。”
门口的侍卫愣了一下,自从投降了大汉朝廷以后,再也没有闻声黄巾军大首级提过“大人”这两个字了。
黄巾军只信孙原,以是只敢吃虎贲营送来的粮食。
“是也不是?”
“这只是猜测。”郭嘉点头,“天子不成能直接掌控冀州局势,我要从天子手中抢时候,在他杀人之前先杀洁净。只要张鼎听我的,局势便在我掌控当中,我有魏郡太守府、有虎贲营、有黄巾军,只要青羽适时返来,冀州就不会血流成河。”
心然是孙原最靠近的人,郭嘉乃至能够信赖,倘若没有渊渟,仅凭心然一句话,便足以令张鼎服从。
管宁的眉头,缓缓皱了起来:
“你觉得我情愿行此下策?”
心然点头,抿了一口茶水。
“你做的很好。”
他望着管宁:“大水猛兽非人力所能禁止,先生莫不是要看着冀州再入烽火?”
郭嘉挑了挑眉头,颤巍巍地问道:“张角……不算妙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