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秉陛下,大将军何进已查实,承平玄门众马元义在帝都当中,已联络中常侍封谞、徐奉,相约甲子年甲子日起事,承平玄门主张角已布告八州各方承平道首级,以黄巾为号,于甲子日起兵反汉……”
“免了……”
“陛下……”
天子一动不动,一字不发。
盖勋心领神会,点头道:“越骑校尉何苗出示了陛下的手诏,说需求臣派出两百刺奸缇骑协同他,臣不得不顺从,臣掌帝都安然防卫,缉盗拿贼本属分内,何况臣以为帝都以内,何苗还不敢捏造天子手诏。”
“偶合?朕看一定。”刘宏侧着脑袋,看似漠不体贴,那眼神悄悄扫过,却令袁滂已感威慑:“传闻,爱卿的宗子袁涣袁曜卿和侄儿袁徽袁曜仁都被你派到孙原的魏郡太守府去了?”
刘和心头一阵暖意,拱手再拜:“家父与臣,皆为宗亲,誓死保卫大汉,誓死保卫陛下。”
“杀朕?”
刘和第三次擦去脸上的汗水,低声道:
笑声降落,仿佛带着些许自嘲,刘和不敢昂首,十指紧扣空中,虽光滑的无可紧扣,无可凭籍。
刘宏点点头,他不喜好袁滂,这个故乡伙洁身自好,说好听些便是中立,刺耳些便是墙头草,朝中纷争涓滴不沾,白白占着一个诸卿的位子,虽说总比被其他派系的人拿了去要好些,还是让他有些恨得牙根儿痒痒。不过此次袁滂算是做了件明白事,取太门生中身家明净且少牵涉党锢、寺人的人入魏郡太守府,便是为孙原拔擢羽翼,将来能为天子所用,袁滂让自家长辈入府,将来必将成为天子手中的一张盾牌,老狐狸可算是开了窍了。
“那张手谕……朕未写过。”
天子俄然转过身去,只留下这一句话。
刘和深吸一口气,蓦地屏住了呼吸,偌大的宫殿顿时再度堕入死寂,便是天子的呼吸声,也细不成闻。
张温眉头伸展,仿佛发明了甚么,又道:“臣并未患口吃。只不过查抄复道,并未瞥见这两百士卒。”
天子的容颜仿佛又干枯了几分,愈显得削瘦,唯独一双目光澄明,凛然若剑。
刘和缓缓起家,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颤颤地手从长袖中取出一个紫檀木所制的精美小盒,双手捧上。
天子的眉头再度皱了起来。
“诺。”
来人闻声知处,仓促奔行畴昔,却见一道人影正站在殿中角落的庭柱以后,立即躬身施礼,长拜于地:
大殿里,那一道孤寂的身影,茕茕独立,好像孤舟,夜中迷航。
帝都雒阳,平朔殿。
“哦?”刘宏不由一笑,面现滑头之色,又问:“爱情,此话当真?女子行医虽是罕见,恐怕还不及魏郡太守直接杀到你府上这般来得震惊罢?”
连续串的脚步声沿着宫殿敞亮的空中四周散去,一道人影不知从那边呈现,在这大殿当中吃紧趋行,虽是并未着靴,那步下声响却还是清清楚楚。
刘和只看了一眼,仓猝又低下头去,迟疑一会,忍不住道:“臣……另有一事。”
刘虞看着张温神情窜改,不由心头一震,蓦地间一股惊骇由下到上直逼心头。
天子轻笑:“不愧是司徒大人的孙子,竟这般有本事。”
“复道刺杀之案,系中常侍徐奉安排了两百承平道的教众,从帝都以外发掘隧道奥妙潜入皇宫,此中一百人假装成复道卫士,随后越骑校尉何苗率两百京兆尹刺奸缇骑执天子手谕入复道查寻刺客,两边抵触,本来的复道卫士不敢服从任何一方,尽遭搏斗。当时正值新年大典,皇宫卫士云集千秋万岁殿,复道之上的苦战并未惹人重视,若非魏郡太守孙原与南阳都尉赵空颠末,恐怕一时候亦难以查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