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瑁心中一动,华歆是江左名流,更是太学博士之下第一人,此誉之高远胜平辈人,这个闻所未闻的“凌硕为”竟然比他还要短长几分,为何如此碌碌知名?
曹寅点头,淡淡道:“曹寅,必不辱命。”
蔡讽看着这一颗白子,在素净棋盘上倒不感觉碍眼,反而甚是温和。昂首看着司马徽道:“可有不当?”
赵空转头看着蔡瑁:“德珪,事情暂了,你在府中辛苦数日,且先归去歇息,想来不久以后,你和庞季均有大事要做。”
见蔡瑁点头,蔡讽方才又道:“这轨制由来已久,常常是豪门士子进身之法,也是以太学试经理应最是严格。太学长年积聚太门生数万人,便是为了求一个‘宦途’。”
“十年间你问了我无数次,既晓得答案,又何必再问。”
荆襄第一家属蔡家的家主、当朝九卿之一光禄勋的妻弟,跺顿脚全部荆州震三震的蔡讽,竟如此恋慕一个连太学都未曾留下名字的人?
“刀乃百兵之胆,势大力沉,霸气地点。”司马徽摇点头,“徽不肯为刀,亦不肯为剑,唯愿相伴青山,就此终老。”
曹寅心中略微一安,他当初瞥见庞季和蒯良,便晓得背后鞭策的必然是蔡瑁。蔡家、黄家、庞家乃是世交,以孙宇和赵空的声望不敷以节制蔡瑁,更别说蔡瑁的父亲蔡枫乃是当朝九卿之一张温的妻弟,蔡家又岂会为两个少年所用?当初那一句“拜托于二位”便是点给庞季和蒯良,不能逼民为贼,不能越俎代庖。
“公子。”
“出门?”蔡瑁惊奇,“现在黄巾军乍起,城外不平安……”
肩上的手悄悄收走,脚步声响起。蔡瑁直觉周身压力一松,额头上盗汗连连,大大喊出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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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讽,当今蔡家之主,当朝光禄勋张温的小舅子,荆州名流黄承彦的岳父,南阳都尉府长史蔡瑁的父亲,更加首要的是,他是水镜山庄独一的常客。
“本府已经给你们派任了诸多掾属,为何还要苦苦相逼?”
蔡讽摇点头:“罢了罢了,算老夫多嘴,再也不问你了。”
竟是头也不回,沿着楼梯缓缓下去了。
老者恰是蔡讽,劈面那位便是失落已久而令赵岐遍寻不见的水镜先生司马徽。
他又顿了一顿,冲司马徽道:“南州府学的事,你传闻了罢?”
青衫落拓,赵空冲着曹寅拱手点头:“现在黄巾之危急暂无,仍需谨慎为上。”
大哥者弃子入篓,连连点头:“与你下棋最累,不下了、不下了,说甚么也不下了。”
“凌硕为?”蔡讽听了这个名字,不由又是一声苦笑:“你们俩可有不同?你当年分开颍川,谁的面子都没给。他分开太学,郑玄、何休、卢植哪小我的面子给了?都这般倔强!”顿了一顿,又道:“幸亏你们都未有弟子,不然又是两个刚强的人!”
“他两个在荆州倒甚是低调。”司马徽清算棋子,顺手丢了一颗白棋子在棋盘上,“白得看不出一丝马脚。”
“父亲。”蔡瑁将伞粉饰在父亲头顶,扶着道:“司马先生……”
蔡瑁在旁,望着现在南阳郡最有实权的两人,心中恍若一丝了悟。
“瑁儿,真让为父佩服的,当世只要凌硕为一个,或许他当不得‘天下名流’四个字,却有让为父恋慕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