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宁叹了一口气：“他如果返来，我也不必担忧你会杀很多人了。”
张牛角的眼睛眯成一道细缝。
边允、韩约、宋建、王国，四小我，代表了凉州的的四大豪族。
黄巾军大营。
“张牛角会日日夜不能寐、黄巾军会食不充饥、王芬会得寸进尺、百万流民会饥饿而死、张鼎会一向在魏郡守着寸步不离？”
“先送进虎贲虎帐，再由虎贲虎帐送入黄巾军大营，费时吃力，王芬便将冀州供应的军粮一分为二，一份送入虎贲营，一份直接送入黄巾军大营。”
郭嘉盯着管宁，神采垂垂冰冷：“你真看不出来？”
张牛角皱眉：“不敷一万。”
“去寻一线朝气。”
“你不点破么？”他又问。
管宁放下茶盏，眼神转到郭嘉身上：“你用虎贲，但是晓得幕后脱手的是谁？”
管宁的角色还是一样驯良，乃至眼睛里又多了一丝丝笑意。
清韵小筑仆人，只要一个，便是魏郡太守孙原，天子钦定的“公子青羽”。
“足矣。”
“帝都中人，除了袁家和中官，没有人能将手伸得如此远。”
“予你。”
这天下没有道义，要么杀人，要么被杀。
张牛角道：“先生初来时便说，黄巾军不能反。”顿了一顿，又问：“先生想说甚么？”
湖水喧闹，秋风徐扬，枫林似火，松竹翠绿，好个时节。
孙原走了，黄巾军最后一道保障没有了，王芬最后一丝顾忌没有了，百万流民又被逼上了死路，张鼎的虎贲营也不能走了，只能留在魏郡，成为那柄杀人的刀。
管宁回身往外：“心雨剑我留下，如有一人单骑而来，拿了一个物件要换心雨，你便承诺。”
“是当明天子！”
门口的侍卫愣了一下，自从投降了大汉朝廷以后，再也没有闻声黄巾军大首级提过“大人”这两个字了。
“是也不是？”
心然微微一笑，如东风解冻，沁民气脾：“你不提，便是在等，那我一划一便是。”
心然点头，抿了一口茶水。
“公然，还是去了李女人的故乡。”
大贤能师死了，地公将军死了，最后一股黄巾军在两百里外做冒死之争。而张角临死前交给他的三十万黄巾老弱，现在竟然如案上鱼肉普通任人宰割，要靠管宁替他搏这一线朝气。
管宁的眉头，缓缓皱了起来：
“冀州的几个朱门，崔家、甄家曾与魏郡太守府合作，沮授、审配还在府中任职，田丰孑然一身，太学带出来人不会叛变青羽。”
管宁脸上俄然没了神采，一双星眸如剑，直刺郭嘉：
她站在营门之前，微微叹了一口气。
郭嘉皱眉：“明显是借，如何能是送，盗用军资，张校尉但是要下狱的。”
“虎贲营军候赵云、承平道徐晃过公子！”
顷刻间，仿佛又回到了广宗城下挥剑战张角时，那风云色变、六合翻涌的场景中。
一旁的墨衣智者冷哼一声，起了身，指间已捏了那枚紫龙珏：“六合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贤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不反是死，反也是死，他只能信管宁。
张牛角端着一碗军粮，送进了管宁的帐篷。
“饭还是该吃的。”管宁笑笑，抬步往帐外走，没几步俄然又转回身来望着他，问：“可还信管宁？”
他猜不出，为甚么心然能够交出紫龙珏，却不肯交出渊渟剑，这两件东西都是孙原统统，现在都在心然手上，如果没有这两件东西，全部魏郡、乃至全部冀州，没人信赖孙原返来了。他下认识地看向管宁，后者还是饮着茶，一脸淡然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