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梓有些无法,他是太常丞,往长年份,也该和种拂一样入朝,只不过现在太常寺事多,是以他留在寺中,种拂带着太史令、太祝令和几个部属官员便仓猝去了。
刘和无法点头,长叹一声:“是啊,二百年了。”
暮色将尽,除夕之夜将至。
那玄衣如夜的年青太守缓缓昂首:“陛下,想要做甚么?”
“忙里偷闲,忙里偷闲。”
“司徒袁隗、中常侍、外戚何氏,或许另有承平道。”
孙宇身后的车夫顿时眉头皱起,却见孙宇悄悄摆了摆手,淡淡道:“落楚,将车驶去太常府,以南阳太守名义入住,本府与议郎同车。”
“大汉南阳太守孙宇,见过议郎。”
“郡抵寓。”
刘和伸着指头一一数了,点头道:“换作你,你该如何?”
“大汉议郎刘和,特代太常种公,来此驱逐南阳太守。”
郡抵寓算是个例外,平常的郡抵寓只要些洒扫侍女婢卫,现在有孙原在,张鼎等南军部属也在这里,显得有些热烈了。
刘和低声道:“天子藏的两手棋,都由我去见,陛下倒是好筹算。”
“使君已是大汉重郡太守,非和可比。”刘和微微一笑,退身让开,长袖一挥,直指身后车驾:“还请孙使君与和同车而行。”
刘和点头:“外朝是世家大族的天下,天然是与寺人是水火不容的。太尉杨公、司空袁公都是名震天下的儒士,岂能容忍他们冒昧。”
四周八方的坞堡在这一夜也与帝都城普通,变成了乱世喧哗。
他目光通俗,只是望着幽深的大道,毕竟只是淡淡吐了一句话:“晓得了。”
他看着刘和:“是陛下让你来的?”
可这天下,真如乱世么?
他看着孙宇,眼神里仿佛带着无尽的仇恨和痛苦,话语冰冷:“陛下,要脱手拿回大汉最至高无上的权力了。”
“彻夜住哪?”
那名叫落楚的车夫,似是担忧孙宇安然,想了想便道:“部属只是担忧府君安然。”
“陛下也在布局,这个局他布了十年——从太傅胡公去了以后。”
刘和被这车夫的模样逗得一乐,笑道:“帝都当中何必担忧。”
雒阳城中,六合亮如白天,无数火把、爆仗、夜灯,喧闹人声如鼎沸普通,与城外的沉寂恰成对比。
王越决然回绝:“劳烦太常丞引魏郡太守到此。”
“他是无水之萍,无根之木,来帝都的路上便碰到了几次刺杀,幸亏有惊无险。”
林梓眉头微皱,孙原住了几日,终是要入宫。只不过他未曾推测,天子竟然只命一侍卫,如此不从礼数。
他大剌剌坐在长官上,看了看堆在案几上的小山也似的竹简,恰是近几日的礼节出纳,太常掌礼节大典,此类大典逐项支出均要太常过问,并交大司农府核销,现在大典还稀有个时候便开端了,他托着头一阵感慨:“还得拖到大典以后,和大司农寺那边细细计算……且罢,歇息歇息。”
车内暗淡,瞧不见那人模样,只能听出声音清澈,必是一个年青人。
刘和身后,是三十位太常府司礼酒保——大汉立国三百余年至今,罕见如此迎宾礼节。
“上车罢,路上说。”
几声马鸣,马车停在长亭之前,年青的车夫扬眉看去,脸上变了变色,低声道:“府君,前面有人来迎了。”
刘和昂首望着阴沉月色,缩了缩脖子,呼出长长的白气:“大雪刚过,好气候,走,去看看这雒阳的不眠之夜。”
林梓面色一沉,望着他手上黄绢,双眼凝成一条细线,深思很久,终是点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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