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诏——”
“光禄勋张温、卫尉刘虞，结合刺探此事。京兆尹刘陶、河南尹何进、执金吾袁滂、司隶校尉赵延、雒阳令周邑一并服从调遣。”
刘宏面无神采，声音都是淡淡地冷酷：
顷刻间，麋集的磬声高文，整座大殿顷刻间礼乐停止，六十四名舞女同时停下舞姿，缓缓列成两列，跪伏于地。
刘宏半晌没有说话，赵忠便跪了半晌。
崔烈笑着点头，道：“张公多虑了，烈是多么人，你还不晓得吗？”话音未落，便再饮一爵。
磬声反响在悠悠大殿内，宦者开道，宫人执扇相随，中常侍蹇硕一身黑衣，头上戴着赤帻，双手握着一个大鼗摇个不断，“咚咚咚”声音短促，领着一种宦者趋行，身后拱卫着的恰是刚才生机的天子刘宏。
赵忠低头出去，周身只感觉清冷殿中寒气森森，连趋了十步，便扑通一声跪倒在空中。
“都说帝王师不好当，依我看，伯献兄非常轻巧。”
南宫卫士令祁明仓促而入，站在张温身后微微见礼：“张公。”
刘宏动了动，赵忠便再伏在地上不再转动。
觥筹交叉间，杨赐便连饮了数盏，毫不在乎身边严峻的太常卿种拂。
天子不在，太常卿种拂便没法停止新年大典，又不能在皇宫以内大肆寻觅，只得先排歌舞，便仓促来与三公筹议。
他不敢昂首，稍稍起了身，悄悄唤了声：“陛下……”
张温身边便是廷尉崔烈，两人皆是当世名流，即使不及杨赐、张济那般，也差之不了太多；又同为九卿重臣，相互倒还体味，看刚才的模样，说不得是皇宫里出了状况。这皇宫里本就没几个善人，能做到南宫卫士令份上，宫内大小事也算见很多了，看祁明慌成那样，必定不是小事。
杨赐浑不在乎，看着身前一桌甘旨好菜，咂吧咂吧嘴，道：“我们这个陛下，他不在，我们也不能吃，凉了多可惜。”
崔烈再度举酒杯，张温还敬，两人连饮三觞。
刘宏抬起手，挥了挥。
刘宏一动不动，整座宣室温馨得如同死寂，了无生息。
“除夕之夜，诸公飨宴！”
而崔烈，是崔寔的从兄、崔骃的嫡孙，是当代崔家之主。
“你不怕出事？”杨赐没好气，若非天子有把柄在手，又岂能同时向三公发难，这一次丢的是三封空缺圣旨，下次恐怕就不会如此简朴了。
正思虑间，蓦地听得一声高喝：“屏歌舞！”
杨赐看看张济，也看看本身，苦笑点头：“现在他要做的事，我们都料不到了。”
摆布便有奉养的宫女将张济搀扶起来。
远远看着张温闲庭信步般走出大殿去，高坐的太尉杨赐微微侧了侧身，目光直送到殿外去。
“诺。”
“儿孙自有儿孙福，由他们去了。”
崔烈顿时心下了然，张温乃是光禄勋，掌宫廷卫军，他不肯在此多说，必定是宫中除了大事。超出本身权柄以外，崔烈不便多问，同时举爵，两人对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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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在杨赐不经意间，三道身影仓促奔入大殿，只不过他们并未轰动任何人，别离找到了光禄勋张温、京兆尹盖勋和执金吾袁滂。
天子仍然在棋盘前看着那局残棋，一动不动。这是夜色已深，身边多了火盆，劈啪作响，身上也加了一层厚厚的红色裘氅。
“祁明？”
“陛下又不在，便坏了几分端方又何妨？”
种拂一时无法，抖抖手奔司徒座上去了。
循名誉去，恰是太常种拂。
黑暗中，一道身影悄悄呈现，单膝跪地：“臣叩见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