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无仲春，唯所见之人分歧。”
那人嘴角微翘起，一抹笑意在夜中若影若现，道：“山中之月，独一二人能窥。山外之月，人间人皆可见。”
“都尉……”
“此篇乃《楚辞》之《思古》。”
蔡瑁眉头大拧，实在不知面前这位到底是不是南阳郡的父母官，苦笑道：“大人，这是一群纵横江湖的逃亡之徒，专以抢富户为生，本来在蜀中，被益州刺史部逐出巴东，便逆流而下到了荆州地界。江汉水流干支密布，南郡最早遭到扰乱，现在南阳也被这群贼人视为掌中玩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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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空慢悠悠地两个字，打断了蔡瑁，淡淡道：“蔡家是荆州望族，空自是恭敬的。可你如果在本都尉面前这般矫揉造作，扭捏作态……”
许劭未曾想到他俄然会问出这话来，他晓得他会问，却未曾猜到他会在此时、此地，问出来。
“这……多谢都尉大人厚爱，瑁不堪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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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在许劭的身前、身侧、身后。
好风如水，轻拂月下谪仙，如梦似幻，奥秘若周天星斗。
许劭不答。
“然百姓无辜，何必守此磨难？”许劭面现哀色，“我与张角厚交多年，他精于卜筮推断之学，他认定的事，我们劝不住。”
蔡瑁实在不知赵空为何如此咄咄逼人，赶紧施礼道：“卑职不敢。”
“那边极力就是。”
“太守知之，劭何必多言。”许劭轻声笑着，要看天涯星斗，欣然道：“太守可知山中之月与山外之月有何分歧？”
赵空看他神采表情窜改，淡淡笑道：“你是蔡家出类拔萃的人物，交代你个任务如何？”
“张角……”孙宇轻声嘲笑，悠然自语：“要脱手了。”
赵空盯着面前这位代理人：蔡家宗子蔡瑁，摸不清楚他到底甚么来意。
“先生无话了么？”
遵河皋兮周流，路变易兮时乖。
“德珪——”
“凡事皆有循环，破而后立，方耐久弥坚。”孙宇再度看向他，“子将先生精于道学，不知此理？”
蔡瑁躬身答道：“蔡家固然居于南郡，但襄阳离南阳不过十余里，瑁也算不得外籍，何况南阳、南郡士子交汇，皆是一样。”
志欣乐兮反征，就周文兮邠歧。
一段《思古》吟罢，许劭上前几步，却见山顶再无遮林，如豁然开畅，夜色无边。又见那人玄衣如夜，与长天夜色融会相会，密不成分。
“南阳水军不过百余人，疏于练习，根基不堪用。”
一首《九思》悠长通俗，如同这小我普通，透辟人间。
……”
看着蔡瑁默不作声，赵空嘴角出现一丝丝嘲笑，只是转眼便散去，自行转入后堂去了。
纷载驱兮高驰，将谘询兮皇羲。
“一天朗星，尽盖月华。”
赵空心机一动，皱眉问道：“你在太守府任职？”
长夜骤寂。
“大人明断。”蔡瑁躬身施礼，只听赵空又道：“明断甚么？只怕你心中感觉我这都尉当得不甚安妥吧？”
许劭呆呆地看着面前这弱冠的男人，悄悄想起了当年他曾经见过的一小我，一个得了他“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考语的人。
山有残雪，月明星稀。
“久闻蔡家是荆州朱门望族，家仆有三千人，不晓得可否借来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