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愣愣地看着她，头一次发觉脑中有半晌空缺，连接不上，“为多么我？”
“这是星星？”亓笙从未见过如此奇景，惊奇得忘了说话。
“我听小桐提及过，她说靳公子头发变成了红色，如同坠入魔道，形如疯颠。”
“这是欠你的。”她淡淡笑了笑，又回过甚去，“等你规复真身，就晓得我为何会如许说了。”
禾锦顿了一下，思虑这个分寸该如何拿捏才好，“我与靳褚失和，他大闹了一场，伤了很多妖魔，我便将他们尽数闭幕。”
“王女为何要说对不起？”
“王女若想不到说甚么，就和我说说这皎月宫吧。”他说话不急不缓，听进耳里非常舒心，“初来时皎月宫很热烈，不知为何此次来倒是一片萧瑟之景。”
禾锦昂首看着他，目光百转，倒是问他：“你想看吗？”
禾锦微微转头，眉间还是清冷，“我等的那小我不是子书，也不是亓笙，更不是别人，只是你。”
亓笙不知该如何答，只说：“王女若同意，我……”
亓笙沉默不语，一向扰乱他的那股悸动又闪现了出来，扰得贰心烦意乱。他拿起小瓶子，星光在他指尖忽亮忽暗，一如他的心起起伏伏，沉不下来。
禾锦放下了茶杯，站起来，朝他伸脱手，“来。”
禾锦回身看向窗外，月光洒在她侧脸上，美得不实在，就仿佛是天高低来的神仙，可望而不成即。可她眉间总有一股愁怨，不管她神情如何冷僻，也掩不去。
亓笙低下头，轻声细语：“王女进屋子坐下吧，这些书我来就行。”
她的手拂过天空，便由晴空万里转为万千星斗，整座皎月宫都覆盖在昏黄当中，含混不清。
亓笙只当甚么都没有听懂，硬着头皮回她，“王女过奖。”
“你就是你，不是谁。”
江瑜一走，小桐和亓挚也不在，屋里就他们两小我。煮茶过程中两人都不说话，茶香缭绕在四周，氛围非常奥妙。
禾锦想说的话太多太多，只是堵在这喉间，不晓得该如何说，也不晓得该从那边说。
他神采惨白，勉强摇点头，“我没事，只是心头绞痛，老弊端了。”
禾锦转头，赶紧扶住他，“如何了？”
亓笙讪讪道：“我自小体弱，让王女见笑了。”
暖玉在他手中，却暖在心口。他终究放心，笑着点点头，“谢王女。”
“胡言乱语罢了。”禾锦摩挲动手里的书，想到曾经的那些光阴，尽剩心凉，不管阳光如何光辉，也照不到她心上。
“你神格尽毁，现在连命脉都保不住，再循环下去，只怕会灰飞烟灭，你又还能撑几世？”禾锦手中凝出一块暖玉，放入他手中，“若再绞痛，你便拿它放在胸口，总能减轻几分。”
“我都晓得。”禾锦很淡然地点头，又补了一句很诡异的话：“快了。”
“我等的是你。”
禾锦悄悄把手放在他胸口，一股暖和的力量缓缓注入他身材，缓缓而来，舒缓贰心头的疼痛。
“王女想说甚么？”亓笙将茶壶放下，性子不温不淡，就和这茶水一样。
茶很香，茶叶漂泊在水中扭转，久久落不下。禾锦极少尝凡食，只是他煮的茶总会喝一两口，或许是想从里边尝出一点点熟谙的味道。
她低垂着头，当真的模样磨去了棱角，竟让他感觉夷易近人。他反射性地回绝，“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不能收……”
亓笙侧头看了她一眼，虽没听懂，还是感觉背脊发凉，连眼皮都跳了起来，非常不安。
实在她一向都晓得，不管她等多久都等不到她想等的人，只因那一世缠绵只是一场梦境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