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无言接过瓶子，不知为何似有千斤沉重，“那你呢？”
“你如许衰弱，实在不该再撑着皎月宫。”
她今后，便落入万丈深渊当中，永坠阿鼻道天国。
“无妨，还能撑上一段时候。”她接过毛巾紧紧捂住脸，深吸了一口热气，“你也别再守着我了，找个处所安宁下来吧。”
只是她愿为他做，便做了，无关对错。
第45章 重塑神格
他转头，目色如血，染红了瞳孔，抬手将诛仙剑直直刺入她腹中。
禾锦怀念地抚摩着他的眉眼，与影象中普通无二，他这冷僻又固执的性子，随了他几万年，她向来都未曾厌倦过。九世相伴，世世生情，她如何就不会腻了呢……
嗯，等你。
神格终究在亓笙体内塑好，他眉心隐没一道金色，垂垂归于安静，缓缓落回床榻。亓挚的灵魂也凝成实形，化为一点亮点，从他身材里升起来。
她点头，俯身悄悄在亓笙眉心落下一吻，“无怨无悔。”
柳无言终究明白她要做甚么，大惊失容，“你疯了吗？重塑神格本就勉强，你还要保亓挚灵魂？你这毕生修为都不想要了吗？”
亓笙摇摆两步便倒了下去，禾锦伸手接住他，悄悄扶他躺到床上。他们兄弟二人容颜本就极像，这般一对比，的确如同孪生兄弟。
禾锦吐出一口鲜血，她草草擦去，将亮点收到瓶中封好，“你替他找一个好人家，不要大富大贵，也不要委曲了他……”
禾锦一言不发，用强大的法力在亓笙体内重塑神格，破钞了她六七成的法力，又将剩下的法力注入亓挚身材里，将他碎开的灵魂又固结起来。
“这是你欠我的……”
倒是余子书。
不管这宿世当代如何，孽缘与否，她都情愿为他背负这千古罪名，为情也好，为惭愧也罢，不必分得太清。
禾锦缓缓坐在地上，握住亓笙的手，“你还管我做甚么？元神还在，我就死不了，神通也总能练起来，你这般模样跟哭丧有何辨别？等我真的没了，你再哭也不迟。”
命脉在亓笙眉心构成旋涡，逐步融会，禾锦寂出元神，赤焰普通的红色充满着四周，将他们二人的身材都包抄在此中。
“想好了。”
柳无言在此时排闼出去，他瞧见禾锦依依不舍，也有些不忍，“你真想好了？”
柳无言拽住她手臂，“你反面我一起走？”
“我这一出去，岂不被撕成碎片？”她衰弱地笑笑，另有表情与他谈笑，“走吧，把我交代的事情都办好，我先规复力量再想应对之法。”
柳无言一惊，“你这是做甚么？”
禾锦垂垂闭上眼睛，垂下了手。
她这一闭眼，便梦到了三千年前的那场恶战，她手持双刃，杀遍天下无敌手，来到诛仙台前，最后一个驱逐她的人。
柳无言考虑好久，才敏捷地将亓笙背上，走之前对她说了一句：“你等我。”
“哪有处所能容下我？”柳无言无法道：“打仗我的人，不是被我逼疯，就是被我逼死，他们都讨厌我算无遗漏。”
禾锦仿佛没听到他的话，撑着最后一丝力量来到床边，封住亓笙的认识，“我不想他看到我这般模样，你将他带走。”
“命有一劫，无关别人。”禾锦淡淡地说完，收回了手，“我替他归位，你帮我送他分开。”
“哪怕是他今后见怪于你，也无怨无悔？”
“你惊骇吗？”
柳无谈笑得有些勉强了，“你从不猎奇我的身份吗？为甚么我能够算无遗漏，又为甚么明显是凡人，却不会生老病死？”
赤焰普通的光芒灼烧着柳无言的心，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耗尽本身的元神。她总说余子书刚强，可她又何尝不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