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无言跟在他身后,每一步都走得很迟缓,细细思考着,不敢有半分不对。
越是难,柳无言越是感兴趣。
“在我这里有三天了。”
余子书收起了目光,走在前面,“你窜改命数当然有错,可仙尊也给了你奖惩,没甚么好怪的。”
柳无言稍稍规复心境,沉着了下来,“多谢。”
六界宴会,神殿派来了凤凰之女,他一眼就看到她天煞孤星,必定此生孤苦无依,只能惨痛死去。
不竭地研讨这小我,深切这小我,发觉他的心智难以窥测,沉着沉着到令人惊骇,几近没有缺点。
他的手指紧紧握紧,却如何也抓不住她,艳红的衣衫从他指缝中滑落,如落雁普通急剧落下,他眼睁睁看着她随皎月宫一沉再沉,灰飞烟灭……
“禾锦!”柳无言猛地惊醒,还未从恶梦中回过神来,四周的温度低得吓人,浑身的血液都被冻住,稍稍动一下都很艰巨。
走了一起,两人谁都没先开口,只在转弯的时候余子书偶然道:“你既然能算六界之事,为何不也算算禾锦在哪。”
余子书只“嗯”了一声,声音淡淡的。
“你也不必太担忧。”余子书微微垂下眼睑,掩去眼中的情感,“克日我见她的天命星闪动,想必已经规复了修为,也治好了眼睛。”
余子书没给他思虑的时候,又接着问:“是都不能算,还是仅仅不能算她的罢了?”
余子书停了一下,又持续道:“不太好,修为尽失,双目尽毁。”
柳无言接过丹药吃下,起家下了寒玉床,又想起了甚么孔殷道:“我昏倒了几天?”
柳无言一贯叹服他的洞察力,他一向都信赖不管谁落在余子书手中,都没有能瞒得过他的事,正如此时。
可凰女的天煞孤星向来没有消逝过。
柳无言略微痴钝,笑道:“让天尊见笑了,我现在确切甚么也算不到。”
可他唯独看不透余子书的命数。
身侧传来温润如玉的声音:“你伤到了心肺,我只能将你置于寒玉大将养。”
事情朝着他不晓得的方向生长,并且越来越风趣了。
天上一天,人间一年,他昏倒了三天,魔宫只怕已经畴昔了小半年。
余子书仿佛也喜好上了凰女,在她身边的时候总会不由自主地笑起来,那眼中的和顺已经再清楚不过,他从未对谁如此笑过。
“我为何会在这里?”
柳无言缓缓松了手,似是不敢信赖,后退了两步,面色已是暗澹如白纸。
余子书悄悄开口:“分开皎月宫以后曾见过她一面。”
不管大大小小的命数,老是看不逼真,就和他这小我一样深不成测。
柳无言在恶梦中苦苦挣扎,如何也醒不过来。他又梦见禾锦将他推开的刹时,如梦魇般胶葛着他,还能清楚地记得她的衣衫如血,隐没在漫天冥火当中,绝艳如霞。
此话一说,柳无言才稍稍松了口气,“最好是如此,不然我……”不然如何,他没有再持续说下去。
余子书看了他好久,那双眼睛不管看甚么都带着洞察统统的冷僻,叫人不敢直视,“司命尘寰历劫一遭,如何也变得沉不住气了。”
所为情深,不过是一根红线。
余子书走了。
“她如何?过得可好?”
若能算,他就不会问了。柳无言草草回他:“不肯算。”
柳无言背脊微微一僵,用一个轻松的笑就化解了凝固的氛围,“许是伤了心神,还未完整规复。”
柳无言嘴角的笑意淡了去,略有所指,“天尊但是还在怪我窜改命数?”
余子书淡淡地收回了视野,回身推开房门,“你先歇息一下,我去叫小桐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