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有花也不可,还得有油。
三人达到病院门口, 老三驾着牛车已经等着了。
车子进村时, 已是天光暗淡,暮色四合。
季秋婉:“……”
分了东西,苏老娘把烟酒被面布料收进炕柜里,剩下的季秋婉帮着重新打包系好放在炕下的脚凳上,只等明天拿出去找人低价卖了。
被面除了色彩斑纹其他的都一样,季秋婉无所谓,换就换呗。
老二媳妇呼噜噜吃完一碗,昂首对上老3、老四家的目光,抹了把嘴道:“别看我,我娘家村庄穷得狠,别说甚么油炸的泽蒙花油了,就是浅显的菜籽油都吃不起,我明个儿就是回娘家,也没处所给小妹找去啊!”
一想到老闺女连口泽蒙花油都没得吃,苏老爹口里的饭顿时就没了味道,放下碗,不由地就摸出了汉烟袋。
六合知己,她们不过是……
“小梅爱吃这个味,”苏老爹说着,转头看向季秋婉,“家里另有吗?”
“下来吧。”坐了一起,屁股都蹲麻了。
他家小梅啊,就爱这一口。
“好!”季秋婉点头应道。
苏老爹迎着过来问候的人,扯开烟盒,一个个递了畴昔。
她上班就不在家几天,两大瓶子泽蒙花油就没了?!
季秋婉快走几步把提着的东西放在地上,和老三一起扶了两老上车拿被子围严实了, 然后提着东西坐到了车尾。
第76章
老三老四媳妇互视一眼,嘴甜道:“感谢娘!”
苏老爹轻吁了口气,才收起烟袋,重新端起了碗:“家里的菜籽油如果不敷了,拿包奶粉找人换点。”
季秋婉忙跳下车,给苏老爹拿鞋穿上,然后搀了他下来,递了九分一盒的“葵花”烟给他。
晚餐是荞麦面瘩疙汤,因为放了泽蒙花油,吃着特别香。
“娘,”季秋委宛身问道,“你要下来吗?”
平话的大多是本土来的瞽者,青黄不接时出来为一家长幼讨口吃食,碰到这类环境也未几做胶葛,笑笑拄着杖又去了下一家。
苏老娘喝了两口,递给了炕下的孩子,回身翻了翻,有四包是男人和孩子的衣服,件件都有七八成新。
他们也不要钱票, 说上一晚, 翌日拎着个口袋拿着只碗, 挨家挨户地拍门,说几句讨喜的话, 递上碗, 给多给少, 给馍给粮全凭仆人家的情意。
说到飞腾时, 世人捧腹大笑,说到悲苦时,弦音降落, 平话人如泣如诉, 又让人怆然泪下。
老四媳妇也看中了那条大红,村长媳妇喜好红色,遂便扯了扯她的衣袖,找借口道:“大嫂,下月我四弟结婚,我能不能给你换换。”
老三一扯牛绳停了车。
本日大槐树下来了对平话人, 琵琶一弹,二片木板的“楞子”一敲, 村人端着饭碗, 拿着小板凳就围过来了。
最后一个包裹翻开,放在上面的是两条“大前门”,两瓶千山白酒,上面用白粗布包着的是五条极新的绸缎被面和一匹玄色灯芯绒。
老三媳妇一看公婆大嫂的神采,忙硬着头皮道:“我明天回娘家也问问。”
季秋婉选了条凤被面。
老3、老四媳妇脸一僵火辣辣,这话说的仿佛她们多不待见小妹似的。
来得勤的,熟谙了,进村会直接找上村长,谈好代价,说上几宿,一宿说上几段书,给多少粮食。
苏老娘瞪了她一眼,再看老三和老四媳妇脸上的酸意,摆摆手,“那包裹里的鞋袜你们也各挑两双吧。”
“我看看多了多少?”老二媳妇说着,放动手里的东西,拿过季秋婉手里的料子抖开量了下,“娘,有四米多呢,做大嫂一家的衣服都够了。我们方才也才拿了四身,还都是旧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