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裴远排闼而入时满头大汗,身上的白笠衫都被汗湿透了。屋里屋外两重天,一进门就感遭到一股凉意。
林然然挽着袖子坐在客堂当中,面前摆着一个大脸盆,里头揉着一团面,也不晓得在忙活些甚么。
顾裴远慢条斯理地夹起一块肠粉,凤眸里透着愉悦:“持续想。”
顾裴远持续加码:“总有一天高考会规复,当时候我也会去考。我们能够上同一所大学。”
“孩子他爸,拿保温壶下去打三根冰棍儿。”
那盆面粉水已经沉淀,上头是净水,下头是白白的粉浆。林然然欢畅地哼着歌儿,批示顾裴远把上头的净水倒掉。
林然然:“……”
不得不说,在顾裴远的高压政策下,林然然现在对语录但是背得滚瓜烂熟。但是顾裴远更侧重于给她复习功课,语数英化学物理一门都不落下。
一盆色香味俱全的凉皮就拌好了。凉皮白生生,黄瓜翠绿碧绿,光是视觉上就让人感觉清爽,在这酷热的夏天最勾人食欲。
冰棍厂的冰棍车实在很粗陋,一辆手推车上放着个红色箱子,翻开来里头是一床棉被,棉被里严严实实裹着几个敞口的保温壶,分门别类地放着冰棍汽水和冰淇淋。
忙完了这些,林然然才开端切菜码。两根新奇黄瓜切成丝,蒜末,香菜,辣椒油,麻酱等等都顺次调配好。
顾奶奶被几个孩子逗得直乐,摇点头。她家大孙子晓得逗人了,就是总惹然然活力,在这事儿上没他爸一半儿的聪明劲儿。
大锅烧下水,林然然找出一个大浅口圆铁盘来,这是过年时蒸馃皮用的。在铁盘抹上点菜油,搅合匀粉浆后舀起一勺倒在铁盘上,摇摆均匀后放入锅中。
那一盆所谓的凉皮就丢在那儿不管了——本来做凉皮就是偷懒的借口罢了。
顾元元抢了冰淇淋撒腿就跑,还不忘喊上小景:“嘻嘻嘻嘻嘻~”
顾元元跟脚踩弹簧一样在地下蹦跶,顾裴远把保温壶举高一点,几个孩子如何也抢不着。顾元元嘤嘤呼唤外援:“姐姐~”
顾裴远把水盆放在洁净的角落里,就跟畴昔道:“还要做甚么?”
做饭的最大,顾裴远忍她。
顾奶奶坐在沙发上挑豆子,乐呵呵道:“是我让然然做凉皮的,黉舍还要给人放假呢,让她歇歇气吧。”
另一个小桶里装着冰淇淋,临安城土话叫冰碗。这年初的冰淇淋都是小纸碗装着,分为奶油味儿和香芋味儿。冰淇淋是一毛五一个。
“好嘞。”瘸腿男人走了一下午,那冰淇淋才卖出去三个,这少年一脱手就买这么多,怪不得人家都说这条街有幢将军楼,这儿的人脱手最风雅。
顾奶奶瞅了两个孩子自但是然的相处体例,笑着摇了点头。
这年初做买卖是大忌,但卖冰棍儿不一样。这么热的天儿,大家都想吃冰棍儿,可又不想出门。何况国营冰棍厂的冰棍得卖出去呀?
只要在这个时候,她才气对顾裴远指手画脚,一吐胸中闷气:“慢一点慢一点,不要把粉浆都倒啦!真笨——”
“我刚才吃的是香芋哦!我都没有吃过奶油的,奶油的好不好吃呀?”顾元元舔着小木片,眼巴巴盯着顾裴远,下一句话呼之欲出写满小脸“我来尝一尝”。
顾裴远这小我真的很讨厌。林然然在内心再一次加深了这个熟谙,终究奄奄一息地背完了书。
林然然把保温壶递给孩子们,拿了一个冰淇淋给顾奶奶,道:“奶奶您尝尝。”
等碗里的冰棍水儿喝完了,盆子里也几次换了六七次水,盆里的水终究变得廓清,林然然手里的面团也变成了一团色彩偏黄的面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