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折腾了一会儿，顾裴远靠后坐，林然然靠前坐，这才处理困难。可两人仍然紧紧挤在一起。车子每摇摆一下，两人都要撞上。
顾裴远眼神灼灼，握住那只白净纤细的手，长腿一抬上车，坐在林然然身侧，冲车夫道：“去霞飞路。”
如果他的朋友问他：“顾少爷，你翘了我们在国际饭店的大餐，去做甚么大事了？”
林然然把哈斗掰开, 里头的奶油和巧克力酱层被酥皮层层包裹，非常丰富。林然然分给顾裴远一半, 道：“我要留着肚子吃胡蝶酥。”
顾裴远俯视着她，语气透着理所当然：“奶奶和元元都在家，你想去住旅店？”
林然然抢到了一个极新的老式水壶，另有一打玻璃丝袜。又跟两个上海阿姨一顿拉扯，把一卷措置布抢到了怀里。
林然然把二手店扫荡了一圈，买了大包小包的东西，才花去十一块五毛钱。
林然然：“……”
顾裴远的头发也被雨淋湿了，水珠顺着利落的脸部表面往下淌。路灯亮起，深深浅浅地给顾裴远的侧脸打上暗影，标致得令人惊心。
这些旧衣物代价各有辨别，新旧不一，好成色的衣服端赖抢。成色不好的，买归去裁开，做几个假领子，两件小背心也是好的。精打细算的上海人能把每一根线头都操纵起来，把瘠薄的糊口过得有声有色。
顾裴远见她不出声，缓声道：“没事吧？”
哈斗咬在嘴里，奶油浓烈, 巧克力酱酥脆, 像是馅料丰富版的手指泡芙, 外皮酥软适口。新中国刚建立的时候没有低筋面粉，老上海的西点徒弟们就发明出用玉米淀粉代替低筋面粉制作西点的体例, 吃起来也一样坚固适口，香气袭人。
林然然在老迈昌也买了一只哈斗, 还没来得及吃。闻言从纸袋里拿出哈斗一看，形状像是个缩小版法棍，外层有酥皮, 香味浓烈。
顾裴远随口道：“你如何晓得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