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半仙从车内箱笼中取出件洗得褪了色的蓝缎袍,让丁飘蓬穿上,仿佛成了位很有身家、上了年龄的员外。又从车内取出一根拐杖,递给丁飘蓬,道:“丁大侠行走时别忘了带着这根拐杖,丁大侠虽很有家业,倒是个守财奴,千万不要行事与身份脾气不符。”
柳三哥将承担药箱扎束伏贴,剑柄上扎根黄丝带,是给鸽子指路的,将剑插在背上,打个呼哨,展开轻功,向山林中飞奔,几个起落间,已没了踪迹。白鸽与蓝鸽,扑翅翅地跟着他飞去。黑山猫碧绿的眼睛的溜溜一转,喵呜一声叫,向着柳三哥消逝的方向,小跑着钻入草丛中不见了。
蒋半仙道:“丁大侠可往西南边向赶路,到了洛阳,自有人来接你们,望丁大侠牢记,旬日内须静养,特别不能发挥轻功,以免伤口崩裂,产生不测。车下水与食品均有,望两天内不成泊车,也不成在贩子露脸,千万谨慎,铁面神捕不是好惹的,鄙人将捕快们引向东南边向,给他们来个南辕北辙,七荤八素,不过能不能见效,也难说。”
丁飘蓬道:“哎呀,忘了,金福,累吗?”
小二道:“老爷,你喊谁呀,我是金福呀。”
柳三哥道:“不敢当不敢当。举手之劳,何恩之有。”
王小二在悄悄呼喊着“大黑”,马车在晨光熹微的道儿上匀速奔驶,丁飘蓬“卟”一声,吹灭了马灯,移开车座旁的窗口,道:“小二,累吗?”
还好他留了个心眼,到了王庄后,他拍开猫头鹰等人的穴道,便马上派轰隆前锋雷伟、地盘公公楚可用、地盘婆婆罗阿娟、猫头鹰胡大发,各带领十骑捕快向正南、西南、正西搜刮追踪,并叮咛只许跟踪,不准脱手,一旦叮上,马上飞鸽传书,紧紧咬住,悄悄尾随,待我参加后再脱手。
丁飘蓬道:“天亮了,进入小道。”
王小二在悄悄呼喊着“大黑”,马车在月夜的路上匀速行驶……
柳三哥对王小二道:“小哥哥,这黑马貌似肥胖,不起眼,实在是匹昆仑追风黑骏马,日行千里,稀松平常,你就尽管赶路便了,途中别忘了给马饮水喂料就是了,只要你不累,马是不会累的,不过,只能中速行驶,不得疾走,丁大侠但是带伤在身啊。”
两辆马车跑出十余里外,转过一个山坡,蒋半仙“吁”了一声,将马车停了下来,黑山猫“二黑”从踏板上跳下,跑到车后,又叫了一声,在车后蹲着。蒋半仙下车,走到车后,火折子一幌,俯身一看,见车下梁上柳叶镖钉着只小小的香囊,他取下柳叶镖及香囊,返身走到王小二的马车后,将香囊用柳叶镖钉上。
飞天侠盗丁飘蓬坐的马车多了去了,也坐过很多高官权贵的宝车,却从未坐过如此设想奇妙,温馨恼人的马车。
飞天侠盗丁飘蓬问:“中间但是千变万化柳三哥?抑或是手到病除南不倒?”
丁飘蓬道:“为何是个守财奴,而不是个手面豪阔的财主?”
蒋半仙道:“我把香囊钉在你的车下。”
柳三哥上了王小二的车座,黑山猫也马上跳上了车座踏板,柳三哥撮唇打个胡哨,白鸽飞到他的车顶上,咕咕地叫,蓝鸽则飞到了他肩上,柳三哥取出炭笔、一片白纸,写了数字,又取出一截藐小的竹筒,将小纸片卷成牙签状,塞进竹筒,软蜡封口,将竹筒扎在蓝鸽的足颈上,一挥手,那蓝鸽咕咕叫着,飞向月色满盈的夜空。
王小二喜道:“这个,小二晓得。”
马车是四个铁轮子,后轮大,前轮略小,稳稳地支撑着全部车身,轮周钉着厚厚的牛筋,轮轴上装着钢板与弹簧,马车的地板是上好的柚木铺成,底盘沉稳坚毅,轮轴光滑工致,是以马车行驶时非常妥当简便,同时抗震机能出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