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亲王呐呐道:“干这类事,本来不该留下字据,全用密使口头传话。可冒拉拉单于不信本王,对峙要有,不然就免谈。迫于无法,本王才写了这两封要命的信。如果没有信,就没有那么多折腾了。”
对于失窃的人头,皇上与朝廷俱各表示得非常低调,仿佛甚么也没有瞥见,仿佛甚么也没有产生,仿佛人头还是吊挂在城楼上似的。上朝议政时,没有人谈起丁飘蓬,连言辞最刻薄的骨梗之士、谏议大夫,都绝口不提此事,乃至连恭维阿谀最到家的宠臣,竟对此事也三缄其口了。朝廷对百姓的祭奠,任其所为,视若无睹。显现出少有的沉着、体贴与漂亮。
青衫白叟道:“小二家兄弟多,他爹娘过一阵子会好的。”
特此书记天下,欢庆钦犯丁飘蓬枭首伏法,今将丁匪与从犯王小二人头吊挂城头,示众七日,以正国法天威。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良有以也。
怡亲霸道:“明天,想必三哥也易容了,能不能让本王看一看你的本来脸孔?”
柳三哥道:“兄弟,听听,大伙儿全为你鸣不平呢。好,豪杰。”柳三哥一翘拇指。
柳三哥心头怦怦乱跳,脸上却还是安静天然,拱手道:“亲王过奖了,鄙人可不是飞天侠盗,天下不伏侍多的是,哪管得了那么多!能躲就躲,能逃就逃,为了兄弟丁飘蓬,那叫没有体例,推托不了。这件事总算告结束,本身的很多事却迟误了,亲王之托,鄙人服膺在心,待摒挡了家过后,再来服从麾下,望亲王包涵。鄙人扣扰多时,就此告别了。”
悍匪丁飘蓬,别名丁阿四,江湖人称“飞天侠盗”,现年二十四岁,未婚,湖北麻城人氏,为天山派传人,技艺超群,尤擅轻功,为江湖轻功排行榜之首。该犯乃五年前麻城暴动首犯,烧毁县衙,盗抢国库,殛毙县令及衙役兵丁数十人;后又流窜各地作案,杀人越货,无恶不作,尤其罪大恶极者,竟窜到京师,挑衅惹事,光天化日之下诛杀王子载泽,胆小妄为,罪不容诛。
柳三哥道:“亲王迩来神采有点不太好。”
怡亲王怔怔地望着柳三哥,道:“三哥真有见地。不知三哥是哪儿人?”
青衫白叟道:“不,便宜了他俩,是两个杀人不眨眼的江洋悍贼,一个是从保定府大牢找来的,另一个是从济南府大牢找来的,长相酷似你与小二。办这类事,乔万全非常老练。”
王小二为丁匪从犯,现年十七岁,未婚,姑苏府常熟县人,原为北京月宫温泉堆栈男仆,后跟从丁匪,流窜作案,沆瀣一气,为虎作伥。
柳三哥道:“不对,俗话说得好,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前人另有一句名言,叫做‘机深祸更深’,想必亲王博闻强志,定有所闻吧。”
怡亲王哈哈大笑,道:“茶里没毒,真是个谨慎的人,三哥还是信不过本王啊。”他拿起三哥的茶杯,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又道:“常常提起好友柳如宽,本王便极其肉痛,柳家十一口惨遭横祸,被暴徒截杀于浙西北荒山野岭,传闻,只要一个襁褓季子被美意人救了,至今下落不明。哎,江湖上的事,真是波谲云诡,凶恶得紧啊。”说到这儿,怡亲王双眼潮湿,神采暗澹,不堪伤感,他道:“传闻三哥是个侠义之士,到处行侠仗义,不知可否帮本王查缉杀手,为好友柳如宽一家报仇雪耻,也可欣喜本王心头之痛。本王愿为此事供应统统人力物力,事成以后,赏银百万,三哥,如何?”
“谁?”
蓝衫白叟吃吃笑道:“也是。哥,这布告真成心机,就是有人认出了我,也不敢去报案了,报案不但没嘉奖,还要严加惩办呢。布告谁写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