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花感觉挺好玩的,订完包厢,她从小屋出来,车小发将她送出来,问:“女人叫啥呀?”
她假装讨厌的模样,道:“你是谁呀?真讨厌。之前开门的是刘大爷,今儿个如何换了你啦?”
普通的女孩子会惊骇,翠花不怕。翠花与茶花是何桂花收留的两个弃婴,捡来时只要两三个月,待她俩如同已出,等长到五六岁时,何桂花就教他们习武了,武功根底非常踏实,别看她长得象朵花似的,两三个壮汉,底子就近不了翠花的身。
过了几天,翠花又去天马剧场订座。
“跟你在一起,我真高兴。”
“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女人,被一个油头小光棍骗走了,我怕她会恼羞成怒。”
天马剧场坐落在沈阳的中间肠段,范围不是很大,剧场的装潢却非常讲求。大厅高敞,坐位高雅,二楼是一溜的包厢,并有跑堂的服侍茶水零食,办事温馨,环境整齐,以是买卖甚好。来天马剧场混的都是东北各树一帜的艺人,有长得怪的,也有长得俊的,有唱得清脆宏亮的,有演得活龙活现的,有故事编得令人捧腹大笑的,也有方言土语说来就来的,插科讥笑,打情骂俏,举手投足之间,满是人间活剧,那真叫个乐。崔依梅每次去看二人转,前一天就派人去订包厢,不然,就订不着座儿了,订的都是剧场的天蟾包厢,去订包厢的那人,就是贴身丫环翠花。
她要找到车小发,为当家人沈金虎报仇,为镖师、趟子手报仇,为四海镖局讨回公道。同时,也为本身的保密赎罪。
早晨看戏的时候,车小发端着茶盘到包厢来送零食生果,那低眉垂首、彬彬有礼的举止,哪有一丝轻浮的模样,临走时,会向她瞥一眼,目光里仿佛有一些怨艾。
车小发道:“忘不了。你要走啊?”
翠花蓦地记起来了,道:“对了对了,是天蟾,那‘蟾’字不好认。”
“你在说反话吧?”
车小发放下袖管,拍拍衣衫,笑道:“当然啦,不过,碰到象仙女一样的女人,不免就想多唠嗑几句,这也是人之常情嘛。”说着,一吐舌头。
“你还想当镖师呢,就这么点事,把你吓坏了,还记在内心。我说话偶然,出口就忘,你倒记恨了。”
“怪沉的,有啥好呀。”
“那倒也是。”翠花道。
车小发道:“再等等,现在不可。”
车小发头一侧,竟然没有打中,他退后两步,连连摆手,道:“女人息怒,你太标致了,谁见了都会动心,刚才,是我不对,我向女人赔罪报歉。”
“不远,丹东鸭绿江边的一个渔村。”
翠花坐下。随即,车小发也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他看着翠花,问:“来订包厢的,都是有钱的主儿,你仆人是干啥的呀?”
车小发道:“请进请进,屋里说话。来帮衬天马剧场的,满是天马的衣食父母啊。”
“藐视人,请你吃顿饭的钱,还是有的,别走,中午我宴客。”他起来抓住翠花的手,不让走。
翠花发觉她的笑真都雅,小伙子乍一看也平常,笑起来却又都雅又天真,那笑模悠儿,一下子闯进了她内心,把她的一池心湖搅乱啦。
不过,在她的心底还存着独一的一丝希冀,或许有一天,车小发会俄然呈现在她面前。
早上,拍门,开门的竟是刘大爷。翠花问:“大爷,你返来啦。”
翠花的心本来就硬,一小我,自幼被父母抛弃,她的心如何会不硬!何桂花用关爱,庇护着她长大,她的心一度硬化了,现在,她赶上的车小发,如此暴虐地操纵了她的老练和爱,给她带来了无穷无尽的痛苦与自责,让她的心又一次板结坚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