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老道:“老迈,请你老高抬贵手吧,要那样算,梨园就赔了。算下来,梨园这几十口儿,连一天吃住的钱都不敷啊。”
白玉春却依在他的肩头睡着了,嘴里却在喃喃道:“娘,娘,我想娘……”
看来花竹杆是怕了胖墩儿,应道:“胖墩儿,别咋乎。手脚轻重,老子心中稀有,你着哪门子急呀。”他转头对柳三哥道:“咦,小不点儿,你如何晓得老子要把你们卖了?”
白艺林道:“好,等你长大了我陪你一起去找。”
花竹杆道:“行行行,老子服了你了,小祖宗。”
白艺林道:“跟我同姓,也姓白。”
白艺林有些不信赖本身的眼睛,他与白玉春面面相觑,白玉春俯身抓起柳三哥的左手,传闻,人这平生中,非论活得有多长,手掌的纹路是不会变的。
那晚,白艺林将柳三哥的出身奉告了他,他不姓“白”,应当是姓“柳”,并将刻着篆体“柳”字的长命锁交还给了他,那是柳三哥幼年时挂在脖子上的信物。他父亲是前吏部尚书柳仁宽,二十年前,一家十一口全数罹难,为首的杀手叫“白毛风”,左颊有一黑痣,黑痣上长一撮白毛,白毛长及下颏下。独一幸存者,就是他,救别性命的是知名白马懦夫,罹难地均在昱岭关南。
白叟左手抱着柳三哥,右手出指一弹,一股气劲,竟将匕首荡了开支去,花竹杆连身子都晃了一晃,他晓得不妙,目前是赶上妙手了,正想回身逃窜,晚了,白叟的掌背在花竹杆的肋下一拂,只听得“格格”几声闷响,那是肋骨折断的声音,花竹杆如同一团棉絮似的飞了出去,落在两丈开外的草地上,口吐鲜血,抽搐挣扎,却爬不起来。
够了,偶然目光比说话更能申明统统,那煎急焦灼的一瞥,足以让民气灵震惊。
白家才是柳三哥真正的家,没有白家,便没有柳三哥。对于白艺林冒死相救之恩,柳三哥如何还呢?能还完吗?还不完,那就下辈子接着再还。
俄然,有人一把抓住白玉春的肩头,大声道:“两个调皮宝,尽贪玩,找得你们好苦啊,还不快回家。”
陈小兰道:“对,就这么地。”
柳三哥再也忍不住了,“扑嗵”一声跪下,抱着白艺林的腿,颤声道:“爹,我是三哥呀,我找得你们好苦啊。”
柳三哥趴在地上,连磕三个响头,道:“师父在上,受徒儿磕拜。”
柳三哥道:“你站着干吗?”
花竹杆恼了,起来踢了他两脚。白玉春道:“三哥,跟这类人没个说,不睬他,不睬他最凶。”
柳三哥抓着他的肩头,要打他,道:“你使坏,骂我妖精,你说该不该打。”
白艺林道:“老啦,不可啦,现在是儿子白玉春当红啦,不知他能红多久啊。”言下很有些担忧。
当时,白艺林将柳三哥搂在怀里,想及柳家的悲惨遭际,不由潸然泪下。
早晨,在昌化堆栈安息。听留宿堆栈的搭客说,明天,在昱岭关浙江一侧幽僻的山路上,百口11口,男女老幼无一幸免,全被暴徒殛毙,被杀的是清官柳仁宽一家。有人说,柳仁宽身为吏部尚书,秉公切谏,获咎了朝中权贵,告病去官,返乡途中,被权贵雇凶行刺;也有人说是暴徒掳掠,杀人灭口;众口籍籍,莫得一衷。白艺林想起白日的那一幕,就不由深感后怕。如果那伙杀手上马搜一搜骡车,或许,长虹梨园明天就全玩儿完了。
在场合有的人都惊呆了,想不到这年青人技艺如此了得。
花竹杆道:“吓,花竹杆是你叫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