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嗵一声,他把锚沉入河中,走进船舱,端起茶壶,倒了杯浓茶,坐在椅子上,咕咚咕咚地喝起来。
接着,鬼头鳄低声对金毛水怪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当家的,走吧。”
丁飘蓬还是低着头,干脆装成疯疯颠癫的模样,道:“是,大蜜斯,气候热了,剪破了衣裤,风凉。”
尖嘴鳄也道:“好啊,今儿个我做厨子,给大伙儿做几个好吃的。嫂子,你给我做个动手好吗?”
不是练了一个多月的轻功了吗,不知练得如何了,泅水追不上帆船,我跑起来会快很多,不必然会追不上,尝尝再说。想到此处,他站了起来,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来拧干了,又穿上,紧了紧身上的承担,把腰间的长剑插在背上,就按着丁飘蓬授予的天山轻功草上飞心法,沿着运河上的大堤,向南追了下去。这一跑,还真行,呼吸调匀,行动轻健,两耳呼呼生风,那帆船的船影就大了起来,他不敢过分靠近,以堤上的树木作掩蔽,远远地跟着。船上有很多男人,我那一招“钟馗画符”对于不了那么多人,只能相机行事了。
丁飘蓬见船面上没人,便翻开旧油布,提着长剑,钻出了划子,正要从划子上往苇丛里跳时,突地,大船船舱内走出尖嘴鳄来,两人的目光刹时碰撞在了一起。
金毛水怪道:“乞食的拿着剑干吗,拿着剑,还会有人不幸你,给你饭吃吗,吓都吓死了。”
小龙头要去追,柳三哥怕出不测,拉住他的胳膊,道:“小龙头,算了,账留到今后再算。”
丁飘蓬道:“昨夜,我在地盘庙里睡觉,用砖头当枕头,不谨慎落枕了,脖子拧歪了,头抬不起来。”
丁飘蓬笑道:“老子没想过,老子只想拉个垫背的。”
俄然,从柳丛里窜出小我来,他一个箭步已纵到丁飘蓬身前,那人圆脸,长着三绺髯毛,中年模样,手握腰间剑柄,喝道:“千变万化柳三哥在此,谁敢动丁大侠一根汗毛,老子就让他脑袋搬场。”
丁飘蓬笑了笑,从划子上跳下,船上的人也忙跳到岸上,苇丛里一场绝杀即将展开。
丁飘蓬道:“你就不晓得了,我是强乞食的,拿着剑才有饭吃,不给吃还真不可。”
说不得了,老子今儿个要赌上一赌,这也是我对丁哥尽的一点孝心,丁哥要真死了,也不美意义来向我算账了,我也好睡个安稳觉了。
迷魂狼道:“那你呢?”
王小二道:“小丁你好,有三哥在,你就在一旁坐着观战吧,看三哥如何清算这些免崽子。”
迷魂狼道:“好啊,二弟的技术最好,我也爱吃二弟做的菜。”
丁飘蓬道:“哪能呢,三哥能做到这份儿上,小弟感激都来不及呢。我变成厉鬼哪能找你费事呢,变成厉鬼也要保佑你。”
柳三哥道:“谁在说我怕管闲事了,我柳三哥要么不管,要管就管定了,如何会怕呢,笑话!”
哗啦啦,苇丛里一阵响动,飞出两小我来,一个是驼背老头,小龙头所扮,手里拿着柄鱼叉;一个是肤色黑红的年青海员,腰板笔挺,唇上有两撇标致的小胡子,柳三哥所扮,手里握着柄长剑。俩人迅快如风,恍忽间,飘到了丁飘蓬身前。
尖嘴鳄与迷魂狼走进厨房做菜去了,几个大老爷儿们抽烟的抽烟,喝茶的喝茶,在舱内闲谈。
话音刚落,小龙头飞纵而上,一鱼叉向鬼头鳄颈上刺去,“毒龙出洞”,招式狠辣,鬼头鳄飘身后掠,肩头已被扎了三个血眼,幸亏躲得快,鱼叉扎得不深,金毛水怪等人正要上前与小龙头厮杀时,小龙头嘻嘻一乐,已飘身后掠;柳三哥见金毛水怪打又不是走又不是,正在犹疑之间,便飘身前掠,叮叮叮,手中的剑如奔雷闪电般刺、剁、挑、削攻向金毛水怪,金毛水怪腾挪闪避,使尽浑身解数,只逃得一死,那一头黄毛与黄须,被削下了很多,散落一地,宝应水怪急了,大吼一声,窜上前,向柳三哥猛砍一刀,那招叫“惊涛裂岸”,凶悍之极,可惜刀招使得老了,柳三哥斜刺里穿出,剑影一圈,剑尖已扫到了他的脖子上,血光飞洒,宝应水怪惨呼一声,轰然倒地。鬼头鳄、尖嘴鳄、高邮水怪、刀剑齐出,袭向柳三哥,却不敢冒死搏杀了,使出的每一招,有打击更有戍守,流派守得周到,再不敢幸运求胜了,才算顶住了柳三哥对金毛水怪建议的第一轮扑杀。金毛水怪跳出重围,大喝一声:“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