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道:“是这儿么?”
黄鼠狼道:“我这就回家,求大侠留下大名,小的当铭记心间,没齿不忘。”
三哥起家,钻出草丛,循着人声,摸了畴昔,身后不远处,“二黑”悄悄尾随。
大汉提起膝盖,左手抓着黄头毛的衣领,一把将他从地上拎起,顶在身边果树丫岔上,右手雪亮的杀猪刀,在小叫花面前闲逛,沉声问道:“说,南不倒在哪儿?”
月色朗朗,如同白天,借着草丛旁果树的暗影,三哥循声潜行到近前,匿身树后,只见一条大汉,脸上蒙着黑布,身着紧身衣裤,佩刀,手握一柄杀猪刀,俯身树下,膝下压着一个少年,那少年嘶声叫道:“爷,轻点轻点,你膝盖压得小叫花快断气了。”
“是嘛。”
黄鼠狼道:“小的算是明白了,落在爷手里,反恰是个死,找不到南不倒,是死,找到,也是死,死得还更快,啥事成以后,赏银对半分,骗谁呀!骗谁谁不信,现在,找着了,你老看着办。”
九天前,龙长江带领大队人马,在香兰堆栈追杀南不倒,九天后的本日,水道人马已撤离。
灵猫“二黑”当然看得见,更看得懂三哥的手语,只见窗纸上两枚斑斓的虎魄,高低一动,灵巧的“二黑”在点头呢,意义是:喔,等你。
三哥在前面跟着,有段间隔,几近听不到他俩嘀咕,他想,不管黄头毛找着还是找不着南不倒,估摸,这少年难逃一死。江湖恶汉,杀个把人,就像捻死一只蚂蚁,底子不当一回事。
现在,在大汉与黄鼠狼身后有了三个跟踪者,黑影在前,三哥在后,最后是“二黑”。
月色惨白,空街显得更加阴惨可骇。
黄鼠狼在想:大汉是谁呢?估计是赌场的人,会不会是宿世朋友大嘴巴?他脸上蒙着黑布,不能确认,不过,从身胚来看,有点像,约莫大嘴巴杀的人太多,记不清,本身是哪家的娃了。
偷袭者也不追逐,收剑入鞘,走到黄鼠狼跟前,拍拍他肩头,问:“小兄弟,没事么?”
店伙道:“没啊,两伙人没打斗,一窝狼也是来杀南不倒的,两伙人像约好似的,你来他走,你走他来,出事头一天,最后到堆栈的是一窝狼,住店的客人,被杀十来个,一窝狼怕那条街上的住民出来碍事,见一个杀一个,杀了7、八个,杀得街上的住民魂飞魄散,一到入夜,便窝在屋里,不敢出门,即便白日,街上也行人希少,哎,成了条空街。过了不久,水道的人来了,一窝狼就撤了,两家人挺客气,没干仗。以后的数天,也是如许,你来了,我走,我来了,你走,你在堆栈,我在镇郊,你在镇郊,我去堆栈,共同默契,像是筹议好似的,见面却不打号召,真怪。”
三哥在出口衣橱上,取下松明,扑灭,返回暗道,走了一阵,到了洞壁暗道,回身进入,行走较久,足有二三里路风景,到了洞壁暗道出口,只听得叮冬叮冬的滴水声,昂首一看,头顶有一眼圆形月光,低头一看,脚下模糊是一洼清泉,手在洞壁上一摸,岩石上充满青苔,湿漉漉的,非常清冷,举着松明的手,伸出去一照,本来,是一眼水井,出口在井壁下方,距井水有3、四尺高,距井口却有丈把深,井壁上嵌有铁梯,不细看,发觉不了,设想得非常奇妙殷勤,三哥抓着铁梯上去,出了井口,从井栏上往下看,没法看到井下一侧,有个洞口呢。
此事说给别人听,会觉得你在讲故事呢,估计没人会信,除非听的人是三岁的孺子或是傻子。
就着月光,三哥见偷袭者是其中年人,高挑身材,白净面皮,留着山羊髯毛,微微一笑,道:“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