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是绍兴,那儿有他的恨,是绍发兵爷余文章的故乡,是仇家余文章客籍地点地,他会整整一个月,暗中等待在余宅四周,就像一头暗藏在草泽中的豹子,随时筹办对猎物建议致命的扑噬;另一个是姑苏,那儿有他的爱,是拯救红颜小桃的故里,在郊野的天平山下,一丘坟茔埋藏着小桃的骨殖,他常去小桃坟前祭拜,带着小狗阿汪,在小桃坟前一坐就是一天,对着小桃的墓碑说说话,内心便好受很多。
“丝绸,布匹啥的,啥能赚,做啥。”
一次,可巧偷听到余夫人与儿子的一席对话,余夫人道:“唉,儿啊,你父亲一年没回家啦,前几天,寄来一封信,说是为躲仇家,不回家啦。”
毒眼狼道:“当时,小弟如果不听竹叶青的,他就一箭把小弟做了。”
喇叭花道:“哥,真有劲。”
今儿找不着姓余的,明儿再找;本年找不着,来年再找;如果一辈子找不着,算他命大,算老子宿世欠他的,该!
喇叭花道:“我骗你干啥,你动静也太不通达了,现在,柳三哥杀老龙头的事,江湖上传得沸沸扬扬,亏你还是走江湖的呢,连这个都不晓得,不如我一个妇道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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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毛道:“一个子儿也不能少。”
堆栈老板王小二,见了他就叹苦经,道:“丁哥,你胆量真大,还往南京跑,我躲都来不及呢。现在,凡是与三哥交好的,在水道的人看来,仿佛都跟行刺老龙头一案,脱不了干系似的。晓得不,我堆栈旁卖生果的、修鞋补锅的,卖胭脂花粉的,满是水道的探子,日夜盯着我呢,仿佛三哥藏在我这儿似的。”
丁飘蓬道:“想翻天呀,门儿都没有。”
女人道:“是。”
若丁飘蓬是悍贼,会将绍发兵爷余文章的一家长幼,十足杀光,一泄心头这口恶气。
秃子大汉道:“听听,阿毛要老子斩了你,你说如何办吧?大胆淫贼,不想活啦,竟敢给老子戴绿帽子,你也不去探听探听,我秃哥可不是好惹的,背负七条命案,牢里三进三出,怕过谁来,惹毛了我,啥事儿都干得出来,你说,要官了,还是私了?”
“心肝儿,从没见过这么有劲的男人。”
王小二道:“丁哥,你就不能多呆两天。”
丁飘蓬道:“小人没**,喇叭花是卖的,小人是买的,不信,你问喇叭花去。”
丁飘蓬道:“我有银子,我有银子,别伤害小人,小人上有八十岁的老娘,下有哇哇坠地的小儿,如果小人死了,他们都没法活了呀,豪杰,行个好,行个便利。”
柳三哥走到喇叭花跟前,喇叭花告饶道:“爷,千万别呀,求爷别废了小女子的手臂,从今今后,重新做人,也好嫁个好人家,相夫教子,筹划家务,贡献公婆,以尽妇道。”
毒眼狼道:“明白。另有那只黑猫,满是我们的死敌,全得死。”
王小二道:“你有办不完的事,没个消停的时候。”
阿毛举起单刀,跳上床,就要往下剁。
丁飘蓬道:“豪杰,请把脖子边上的刀移开点,小人这就去借。”
夫人道:“这你就不晓得了,这个仇家,谁也惹不起呀。”
瘸腿狼笑道:“既然没见着,你如何晓得她是女人呢?或许是个老太婆呢?或许是个变着嗓音在学女人说话的男人呢?”
丁飘蓬道:“谁跟谁算呀。”
儿子道:“娘,你别信传言好不好,江湖传言多为功德者诬捏,哪能当真啊。”
喇叭花起家,扯过衣服,穿戴起来,边哭边道:“老公,是这个淫贼将我骗进房间,说是有便宜的胭脂花粉卖,进了房间,哪有胭脂花粉呀,硬要与我行轻易之事,我死活不从,可这瘦鬼,别看他瘦,筋骨极好,霸王硬开弓,把我给掰了,我可如何活呀,平生的名节全毁啦,老公,你可要给我作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