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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花顺子道:“吃饱了撑的呀,探你们干啥,是假装成叫花子,避人耳目,找人。”
驴车在盘曲的山道上颠簸,柳三哥坐在马车地板上,背靠着车厢壁,他的身材非常衰弱,幸亏已无痛苦,毒姥姥坐在广大的榻上,闭目养神,微开的车窗,透进一抹霞光,山林清爽的氛围,夹带着野草与松脂的芳香,充满了全部车厢。
同花顺子道:“魔王,别闹,老子不是要饭的,老子是水道的密探。”
赶着马车,往前走。
毒姥姥闭着眼,问:“你老婆救出来啦?”
同花顺子道:“八字衙门朝南开,有理无钱莫出去。传闻过吧,如果‘大嘴巴’打通了赃官,反咬一口,说你欺诈讹诈,诬告良善,到时候,坐大牢的但是你哟。”
老妖狼道:“那里那里,王八羔子听竹叶青提及过,十年前,那小子在张家界的金鞭溪暗害过姥姥,我想,姥姥必然不肯饶放他,故不敢提竹叶青的名字。”
同花顺子在斋房里易了容,穿上一件百衲衣,脸上抹了两把锅灰,手背手心也抹上了锅灰,扮成一个小乞食的,还真像模像样,他从小常要饭,扮要饭的,最是里手熟行,朝金蝉子一笑,金蝉子却绷着个脸,点点头,没一丝笑意,意义说:去吧。
“那好,今晚叫他到地盘庙来拜山。”
老羽士笑道:“搭个脚嘛,何必那么小家子气,我摔坏,又不要你赔。”
老妖狼道:“请姥姥歇怒,王八羔子的话还未说完呢,君臣一说,王八羔子只当他放屁,天高天子远,王八羔子才不鸟他呢,可姥姥要王八羔子死,王八羔子却认了,心悦诚服,知罪吃法,死不足辜,毫无牢骚。”
色采鲜丽的衣裙包裹着她一身肥肉,这一笑,满身肥肉便如波澜般澎湃翻滚,这波澜色采斑斓,五颜六色,在晨光与篝火的映照下,蔚为异景,刺得人目炫狼籍。
金蝉子道:“未几,只要一分两分,不到火候。不过,我倒有个藏匿马车之处,不知你信不信得过我呢。”
朝阳东升,霞光万道。
同花顺子边想,边跟着天上飞的小白小蓝,在庄稼地里跑,跑了一会儿,跑出了苞米地,刚到地头的土路上,便见面前有一辆马车,驾车的马儿,恰是大黑,啊,师父在这儿藏着呢,同花顺子大喜,三脚两步赶到马车前,大呼道:“师父,师父。”
师父去哪儿了呢,把大黑藏在青纱帐里,或许,等入夜了,会来取车。
金蝉子手一摊,道:“你记起,我却忘了。”
噌一下,混世魔王火冒三丈,动了杀机,从怀中取出匕首,二话不说,一匕首插向同花顺子心脉。
这般工夫,却也世所罕见,就像手臂手指不长在她身上一样,只要老妖狼稍有异动,天国指便会顷刻间弹出,那海青色曲折指甲中沾着的毒药,便会跟着指端的气劲,电射而出,毒性足以马上放倒三头猛虎。
金蝉子回礼道:“说过算过,一风吹过,好说。”
把马车藏在哪儿呢?
笑够了,喘着粗气,抹去泪水,将左臂渐渐放到膝盖上,中指与拇指这才分开,她道:“你说柳三哥羊癫疯发作了?错,是姥姥我给他服下的毒药发作了,以是,剑才削偏了。”
同花顺子道:“那人叫啥?”
“你也去?”
黄鼠狼张张嘴,憋了半天,道:“哥,我懂了,哥就是大爱……”
黄鼠狼摇点头,道:“嘴上说说罢了,我晓得,世上没有无缘无端的爱,也没有无缘无端的恨。”
下午,同花顺子到了水道大院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