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道:“老夫不识字,却会起名字,街坊邻居都说我起的名字好。”
京彩黄走到老头跟前,将银票递在老头手里,老头道:“你别走,我看看,这银票是真是假。”
王阿五哈哈大笑,道:“和尚,你现在落得个里外不是人,这儿,没一小我信你。”
“操纵完了呢?”
赵老迈道:“奇巧可巧?世上哪有那么多偶合!奇妙妙策巧舌,加上你这个巧舌如簧的老骗子,一不谨慎,大爷们才着了你道儿,你的话,谁信谁遭殃。”
老头一挪屁股,回身昂首,对王阿五道:“我不走。”
赵老迈是个爱咋呼的人,只要他不说杀小龙头,阿哈法师对他的咋呼已见怪不怪。
骑大鲸道:“赵老迈,连我徒儿都生机啦,好哇,你就作死吧,天作孽,犹可活,人作孽,不成活,看老夫如何清算你。”
打死王阿五也不信,这苦哈哈的老头会是特工,如果水道的人说“我不走”,王阿五会一剑要了他命,可面对一个穷老头,王阿五的心如何也硬不起来,他道:“哪能呢,不会。”
京彩黄回身就走。
阿哈法师道:“啊?贫僧究竟属于哪一边的人啊?”
王阿五道:“‘二瓢’都不懂,你哥叫总瓢把子,你就是‘第二瓢把子’,简称‘二瓢’,懂了吧?”
赵老迈道:“阿五,你还笑得出来呀,这老头还价还价,插科讥笑,不过是为了迟延时候,莫不是想坏了咱俩的功德吧,你不怒斥他几句,却还跟他逗,谨慎中了骗局。”
这时,京彩黄手里擎着一张纸,对王阿五道:“朋友,我手里拿的是汇通钱庄的银票,能过来,把车费付了吗?”
王阿五叹道:“这回爷开眼界了,见到啥叫爱财如命啦。”
王阿五道:“如何不对?”
王阿五一本端庄道:“你信爷的话吗?”
骑大鲸道:“一种是病入膏肓的痨病鬼儿,另一种是温饱交煎的费事百姓,这两种人,即便曾经骂过打过坑过骗过偷过抢过老夫,事光临头,老夫也难以动手,只要点头作罢了。”
“本座不叫‘二瓢。’”
阿哈法师道:“任凭施主叮咛。”
赵老迈见王阿五还绕着马车兜圈子,叫道:“阿五,你咋还不走,走吧,天快亮啦。”
“能不能保住小店主的命,全看你的了。”
王阿五奇道:“这就怪了,龙黄河急了,有口气好叹,小龙头是他侄儿,这叫血浓于水,叔侄情深;你和尚跟小龙头无亲无端,说到头是皮外卵子,******,也轮不着你瞎操心呀。”
阿哈法师向赵老迈跨近一步,道:“此事跟小店主无关,二位千万别开杀戒。”
“水道的人没给你车费?”
骑大鲸道:“行,谁也不准胡说,谁胡说,老夫对谁不客气。”
远处传来骑大鲸、小龙头、阿哈法师开朗的笑声。
只听得嗖嗖连声,屋上的树上的,门口的窗外的,刹时,水道弟兄便已掠出院外,一时,院内空无一人,院外的水道弟兄,紧绷着脸,手执兵刃,点亮火把、孔明灯,将黑夜照得如同白天,将院子团团围住,院落的树篱本就低矮,灯火将院内也映得分外亮光。
赵老迈道:“你不怕老子一个不欢畅,杀了你么?”
王阿五道:“车进院,水道的人,十足滚出去。”
京彩黄道:“深更半夜,没处找马车呀。”
要弄明白干吗,只要小店主安然,便万事大吉。
小龙头道:“我保密。”
小龙头道:“真信。”
王阿五道:“老就老呗,拉车的是马,又不是老头,怕啥。”
骑大鲸道:“第一,摘下你的头套,老夫要看看你的庐山真脸孔,总不能稀哩胡涂的承诺一个戴着头套的人吧,老夫再胡涂,也不能胡涂到这个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