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铺着的茶青地毡非常厚软,地毡上几近没有斑纹,看着素净简朴却非常舒畅,李绾坐着的扶手椅风雅简朴,却厚重朴拙,配着地毡极是搭配,离扶手椅不远,是一张比普通的榻广大很多的紫檀木流云万字透雕罗汉榻,榻上的坐垫、靠垫都是半旧,微微有些退色,看起来却更加温和好看,榻角放着张直角矮几,几上堆着五六本书。榻前靠墙处,放着只高脚花架,架上一盆浓绿碧透的佛珠扑垂而下,流溢着浓浓的朝气,榻的另一边放着只不大却极厚重的古鼎,鼎上轻烟袅袅,看来是香炉,香炉鼓起处闪着温和的光芒,凹出来向却有着一块块微绿的铜锈,这是件长远的古物,本来约莫不是做香炉用的。
李丹若看着生硬的扭着头的李雨菊,想了想,看着李雨菊笑道:“二姐姐的意义呢?”李雨菊转过甚,汪着满眼泪哭泣道:“你不晓得,这些年,一想到哥儿,我就悔的夜不能寐,是我没护住他,我再想想你的话,当时候我竟没听出来,没听出来……我对不起哥儿,这么苦着,我内心好受……好受些。”
李绾一边和四周熟悉的众命妇微微点头请安,一边低低的说道:“和凤阁是刘朱紫的起居之处。”李丹若低低的‘嗯’了一声,落在李绾前面半步,低眉垂手,树着耳朵听着四周的动静,目光却分毫不斜,恭谨非常的跟着李绾进了和凤阁。
李丹若手指抚着翡翠串儿,看着姜彦明,沉默了半晌才点头道:“一个小孩子……”
“那我明天去一趟忠勇伯府。”李丹若笑道。两人又嘀嘀咕咕说了好一会儿话,才洗漱歇下了。
“嗯,豪华的很,”姜彦明低声道:“内司诸人、库子医官等人的银绢除了常例上翻倍,每人又加了一对金锞子、一对银锞子,明天掌院就诸翰林都得写一份净胎发祝寿文,要挑出篇最出彩的。”
李丹若点头表示李金蕊尽管说,李金蕊看了看李雨菊,李雨菊低声道:“你说吧。”
“是啊,生在天家,也不脱六合之道,惜福才好,”姜彦明从李丹若手里接过翡翠串儿,对着灯光举起来,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将翡翠串儿扔到几上,转头看着李丹若低低道:“传闻皇后难产,这一番大庆,只怕和刘美人脱不开干系。”
“信得过,如何信不过?求之不得,就是……”李金蕊一下子直起了上身,李雨菊怔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忙点头道:“我也一千两。”
李丹若的目光在香炉上停了半晌,才移返来,垂目看着李绾椅子上的靠垫,垂下的手指悄悄触了触那靠垫,公然,这是素纹缂丝,怪不得看上去丰富非常,李丹若悄悄赞叹不已,这里看着简朴,到处透着非同普通的家常和温馨,可从地毡到这靠垫,倒是到处经心非常,只怕这靠垫的半旧,也是洗出来的,这份简仆,是豪华到了极处的简朴,这个刘美人,公然不是个简朴的。
“嗯,皇后……”姜彦明顿了顿,叹了口气道:“邹家张扬过分,皇后如果有大聪明的,哪能容邹家如此?二皇子满月,宫内必然大庆,可惜我品级太低,你若能入宫见一见这位刘美人和皇后就好了。”
“这就对了,三姐姐说的有事理,你搬到本来阿谁院子里住着好,我看如许,三姐姐如果也搬到阿谁院子里,听起来不好,我记得那院子隔壁另有个院子,不如赁下来让三姐姐搬出来住,如许,说是两个院子,实在和一个院子住着也没甚么别离。”李丹若边想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