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老夫人转头看着她笑道:“这马鸣远如何不会私吞军饷?你大伯返来还说这些衙门里事?”
“嗯,”李丹若先解释了程老夫人后一句话:“大伯也只跟太婆说,朝廷和衙门里凡是有甚么大事,大伯都会跟太婆说,寻太婆筹议好了再定主张,太婆还爱看邸抄,看可细心了,好多事情,太婆比大伯看明白很多,我都是跟着太婆听来学来,那马鸣远为人油滑非常,又是商家出身,家财极富,一贯用银子通路,他荆湖北路任上时,境内陵江崩堤,他调集境内富户捐献,本身先拿了一多数出来,仕进这些年,贪财这一条从没传闻过,现在他投到大皇子门下,好不轻易求了这一军节度使调派,如何会为了这么点军饷坏了差使?”
到六月十二,两家摆戏酒庆了满月礼,李丹若这场婚礼才算是全了礼节,隔天一早,程老夫人留李丹若吃了早餐,打发了世人,命金筀和碧玉搬了十来本厚帐册和一个紫檀木小匣子过来,摆榻几上,看着李丹若笑道:“这是明哥儿母亲留下嫁奁,我替他操心了这些年,从今儿起就交给你了。\[小说网\]”
“可不是,马鸣远求任震武军节度使那会儿,姑爷和大伯也四周托了人想求这调派,厥后大伯说大皇子连荐了好几小我出来,看模样对这个节度使是必将得,就劝了姑父,说跟大皇子争要差使,就是鸡蛋碰石头,姑爷也就死了心,没想到,这马鸣远也没做多长时候,竟会私吞军饷,贪墨这点子银子,真让人想不明白。”李丹若顺势将话扯到了本身担忧上。
六月中,原震武军节度使马鸣远以私吞军饷、贪墨犯警定罪入了狱,忠通建国伯刘远承,也就是李丹若姑父,点了震武军节度使,李丹若看着邸抄,怔怔出了神,马鸣远滑不留手,家里又极富财帛,凭借大皇子得了这震武军节度使一职,毫不是为了私吞军饷发财去,却私吞了军饷,贪墨犯警……这罪只怕都是‘犯警’两个字上,四月里查办了淮南西路转运使黄永忠,也是贪墨犯警,直接问了斩,贪墨犯警直接问了斩,本朝可未几,黄永忠是大皇子门人……
李丹若挽着程老夫人,一起赏着景谈笑着,垂垂把话说到了姑父调派上,程老夫人舒心笑道:“你姑父是个诚恳无能,也五十来岁人了,做了这震武军节度使,虽说偏僻辛苦些,可建功轻易,这个节度使又一贯是连着两任,这十年做下来,立上几件大功不是难事,这么着,他家那爵位也就坚固了,他但是闲了好些年了。”
程老夫人怔怔看着李丹若惊奇道:“这朝廷事,你和你太婆还理睬这个?我平时里倒不大理睬这些,你说这马鸣远案子里有蹊跷?”
李丹若忙曲膝慎重承诺了,也不敢再多说,只扶着程老夫人,说着花啊草,又逛了一圈才回到上房。
隔天吃了早餐,李丹若到后园看着人摘了几枝荷花,寻了只土定瓶插好,命豆绿捧着,往正院畴昔。
“嗯,”李丹若悄悄叹了口气应道:“这案子也算不上蹊跷,犯警必是有,我是感觉,”李丹若顿了顿,一时真有些不晓得如何解释才好,停了半晌,才接着说道:“四月里淮南西路转运使黄永忠,也是贪墨犯警,直接问了斩,黄永忠是大皇子门人,我是感觉,今上身子,这两年一向时好时坏,再说也这个年纪了,看这个模样,我是怕大皇子……太婆说过,今上逢大事常让人匪夷所思,我就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