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处所就一个字——穷！穷山恶水尽出刁民，要甚么没甚么。不像南荒，另有几样可贵特产，有几个山峒还出狗头金。俗话说，杀头的买卖有人做，赔钱的买卖没人做。去西边不嫌钱，当然是甘愿走南荒，也不肯往那边去。”
那老媪在门口晃了一下，没有出去。祁远早已收起笑容，咬着牙丝丝吸着冷气，“是太乾净了。”
说归说，这会儿对他们这些怠倦的旅人而言，床铺和热水的引诱比每人送个美女更来得激烈。世人拼着最後力量，催动马匹，朝朱老头说的村寨进发，那些花苗人却停下来，不再往前走。
朱老头瞅了瞅，“哪个死孩子编的？手还怪巧呢。”
“指不定？”石刚道：“我算是看出来了。你这是坑我们呢！”
雲苍峰闻声也赶了过来，和祁远一样神采变得丢脸之极。
凝羽尝了一口，然後点了点头。程宗扬拍了鼓掌的盐末，笑道：“等有了调料，我给你烤鸡翅。”
村里住民并未几，听到人声，家家户户都闭了门。路上遇见几个住民，他们也没有暴露吃惊的神采，视若无睹地与商队擦肩而过。
世人拴好马骡，在屋里生起火。小魏在蕈子林采了很多蘑菇，这时都丢到陶瓮，水一煮，蘑菇的香气便飘散出来。那些男人们笑逐颜开，一个个脱了靴子，解了缠腿，将路上打的野獾、山兔放在火上烤着。
闲谈中，祁远摸索着说到村口的四凶煞，老媪却俄然闭了嘴，不管他如何问都不开口。
废话。跟秦桧、吴三桂一口锅里用饭，能喂出甚么好鸟？程宗扬盘算主张，到了白夷族，立即让这故乡伙卷铺盖走路。
程宗扬朝四周看了看，没看出甚么非常。
叶媪提着篮子走在前面，世人跟着一起往上。老媪说是不远，等出了村寨也没到。祁远问了几次，叶媪只说不远，祁远也不再诘问，只是脚步却慢了下来。
石刚脸上沾满绿色的树汁，他喘着气道：“拉倒吧。《免费》这路谁他妈再走，谁是小妈养的！”
雲苍峰道：“这村庄不能进。挂了四凶煞的村庄，都是跟人有血海深仇，外人出来就出不来。”
“这村庄我来过没有二十趟，也有一百趟。”朱老头扯谈道：“你看我不是还好好的？”
程宗扬拿竹签扎了串蘑菇在火上烤着，一边对易彪他们说道：“这蘑菇还是烤着好吃。等烤到五六分熟，撒上盐和调料，就如许——”
走在前面的吴战威迎上去，用蛮语里的大娘称呼道：“莫依，这村庄里有没有住的处所？”
一贯不大喜好活动的雲苍峰这时却来了精力，背动手在院内前後转着，还笑呵呵跟叶媪拉了几句家常。祁远也没有半晌安宁，他肩头还缠着绷带，抱着肩在院里东走西看，那张嘴像抹了蜜似的，引得老媪满心欢乐。
老媪开口倒是纯粹的本地语，“你们是从六朝来的吧？要住的话，我家里有大屋子，尽够你们住的。”
“南荒还不算缺的。西边有些处所，吃盐都是拿根绳索吊着盐块，烧饭的时候在锅里一滚，从速拉出来，就算是加过盐了。那处所，运畴昔一斤盐巴就能换个活人返来。”
门口传来祁远的笑声，“下次我们再来，给你带点蜡烛。那东西只要手指那么粗，比火把可亮多了，点起来另有股香味。”
姓叶的老媪在内里说了几句，然後祁远和雲苍峰笑着出去，悄悄朝程宗扬施了个眼色。
“别担忧，”朱老头嚷着去找他的驴，“出了甚么事都包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