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宗扬哈哈笑了两声，没事没事，没想到碰到熟人了。章老板，上面的节目该是甚么了？
章瑜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还是馆里去五原城采办货色，碰上一批贩来的天竺仆从，部下人挑著买了些，找个懂天竺语的问过，才晓得天竺大乱，叛军打下东天竺的羯陵伽城，因为没粮食，把城里的女人都卖了换粮。被卖的还是运气好的，卖不掉的都被宰来吃了。
石超拍著凭肘的小几道：我就喜好阿谁！程哥，你最是见多识广，瞧瞧这是不是正宗的天竺歌姬？
程宗扬道：本来是如许。你如何不找我呢？找萧……狐狸也行啊。
章瑜察颜观色，赶紧道：程少主本来熟谙？她之前在画舫作过，因为出了事，才到馆里来。统共也没有几天。
程宗扬怔了一下，五天竺记？
美好的歌声响起，她们随著鼓声在台上边舞边歌，舞姿美好而明丽，素净的纱丽飘舞飞扬。歌舞不但超卓，并且充满异国风情，乌黑的玉臂和纤足上缀著藐小的银铃，不时收回动听的轻响，石超抬起家，指著穿蓝色纱丽的天竺女子道：阿谁！阿谁叫甚么来著？
程宗扬坐在榻上，两边一左一右各坐著一个瘦子，一个是石瘦子石超，另一个是章瘦子章瑜。石超抱著那名扮作僧耆洲土豚的女伶，一边调笑一边把手伸到她臀间，拨弄那条短短的豚尾。四周几个雪躯半裸的美婢谨慎奉侍著，穿花胡蝶般奉上果盘和酒水。
章瑜笑道：回程爷，石爷怕是记错了，该是五天竺记。
篷、篷……
金枝会馆西侧，一座酷似圆形剧院的楼阁内，深紫罗兰色的天鹅绒帷幕低垂下来，幕上缀著大大小小的水晶，在琉璃灯的映照下，好像无数星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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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优伶游移了一下，四肢著地爬到程宗扬面前，低声道：程公子。
章瑜一向在旁看著程宗扬的神采，见状打了个手势，阿谁扮作斑马的优伶顺服地趴下舞台，来到榻侧。
章瑜还没开口，石超就道：阿谁五天六记有超得紧，哥哥也来看看。
金枝会馆的鱼龙曼延在建康名声显赫，但在馆内暗里演出时，又是另一番气象。别致的花腔，连程宗扬都感觉新奇，他拥著怀里的美婢，眼睛盯著台上的斑马裸女，暗道章瘦子的金枝会馆公然有一套，难怪能吸引这么多大有来头的客人。
芝娘低声道：前些日子画舫来了几名客人。奴家一时不查，被他们抢了财帛，还放火烧了画舫。那画舫本是租来的，为了还钱，奴家只得自卖本身，幸幸亏章老板收留。
芝娘涩然一笑，没有出声。她不过是个倚舟卖笑的粉头，若要去萧侯府，只怕没进门就被赶了出来。
扮成斑马的优伶取下头套，暴露一张媚艳的面孔。
章瑜恍然道：阿谁啊！她男人是戒日王部下大将，败北被砍了头的。穿宝蓝阿谁就是她。
程宗扬惊叫道：芝娘？如何是你？
印度舞本身见过，但如许近间隔旁观，还是头一次。程宗扬笑了两声，章老板的金枝会馆公然不凡，如许超卓的天竺歌姬，不知是从那里买来的？
程宗扬一怔，这声音听起来很有些耳熟，只是一时想不起在那里听过。
望著美女身上绘的斑马纹，程宗扬狠狠咽了口吐沫。
谁问你这个了，我是问後来被吊起来，打烙印阿谁！
章瑜也感觉惊奇，鱼龙曼延提及来和植物园展览差未几，饶是王谢世家的后辈博识多闻，见到这些僧耆洲的异兽也啧啧希奇，十种也一定认得一种，可这位程少主竟然全都认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