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看去，程宗扬脑中就闪现出无数词语——千娇百媚、艳绝桃李、妍姿媚质、蛇蝎美人、风情万种、红颜祸水……
戈龙此时已无退路，他独眼一翻，挥刀在地上划出一道深及寸许的刀痕，厉声道：“姓苏的贱妇杀夫夺产！毒如蛇蝎！我戈龙与白湖商馆一刀两段！今后再无干系！”说着耸身今后跳去。
戈龙双膝跪地，嘶嚎着端住脸，鲜血从指缝淌出。刚才的比武中，凝羽只攻了一招，却一刀没入他密不通风的刀影，挑出他仅剩的那只无缺眸子。别的两人看到戈龙的惨状，连逃窜的勇气欠奉，同时跪地告饶。
程宗扬张大嘴巴，本来本身这么不利，不但被抓为仆从，还是底下人擅自发卖的仆从。至于这名女卫的来意，清楚是与本身典当的物品有关——莫非有人看出来它们不属于这个天下？
一个冰冷的声声响起，“商馆在册仆从共有六十三名，四十一名锁在商馆堆栈，十七人留在市场，由祁远把守。这间别院共有仆从五人，一名受过刑，两条腿已经断了；两名囚在水牢；那名天竺哑奴在你们房内，这里另有一名舞/奴。戈龙，这名仆从是那里来的？”
戈龙嘲笑一声，“死主子！你脖颈里烙着商馆的印记，还敢说不是仆从！”
程宗扬还没答复，戈龙便大声道：“侍卫长看细心了，这是商馆的逃奴！”
程宗扬内心暗想，身边跟着这么多女婢卫，这位夫人莫非是做过甚么负苦衷怕被复仇？
“想走么？”
凝羽对程宗扬道：“夫人要见你。”
五原城没有城墙，说不清这里是城内还是城外。不过门外的街道已经上了年初，青石被车轮轧出浑浑的辙痕。一起行来，门路两侧都是大大小小的宅院，很有些像他来的阿谁天下里的别墅区——这些别墅绝对是名符实在的豪宅，连续过了三个院子才到正院。而宅院女仆人的住处还在前面。
程宗扬换好处新衣，凝羽已经在内里等待。路上程宗扬试图套些话来，可不管说甚么，凝羽都一言不发。他也只好闭了嘴，四周打量这座庄院。
凝羽粉腮微微变紧，不出声地退开一步，埋没在灯光的暗影中。
程宗扬道：“我是贩子！被你们抓来的！”
俄然，房内传来一阵笑声，那笑声**又媚又骚，放/荡之极。程宗扬听在耳中，蛋蛋本能地为之一紧。单是这声音，便能够想像屋内那位妇人是个妖媚之极的绝世美人。
想起凝羽那张冷冰冰的脸，程宗扬就禁不住打了个寒噤。这女人，实在是太冷了。有她在，夏天喝啤酒都不消冰镇。
戈龙握紧长刀，沉声道：“侍卫长，休要血口喷人。我戈龙为白家卖力的时候，还没有你呢！”
穿过一道月洞门，一座两层的木制楼宇呈现在面前。固然楼宇不高，但飞檐斗角，气势恢弘。木制的立柱、扶手和围栏都涂着朱红色的油漆。这些漆料涓滴没有干涩的感受，而是泛着一层虎魄般的光芒，显现出经历的悠长光阴。
凝羽没有理睬背后的刀光，冷冷对程宗扬道：“你典当的是甚么物品？”
凝羽手腕一动，程宗扬还没有看清她的行动，一柄新月弯刀便脱鞘而出，无声地掠到戈龙背后。
由机括收回的袖箭比浅显弓矢速率更快，凝羽离戈龙近在天涯，根本来不及躲闪遁藏，却见凝羽左手食指一伸，悄悄点在箭锋上。
面前的客堂是三间相连而成，仅这一间，就比程宗扬在阿谁天下订购的住房大上两倍。地上满满铺着一整张地毯，鲜红的丝绒如同长草，几近盖到脚面。厅内灯火透明，亮如白天，映出地毯中间一朵巨大的牡丹，那牡丹嵌在丝绒之间，花瓣富强富强，如同云锦霞光，素净逼人。厅角放着几只高大的黄铜薰炉，固然是夏天，炉中仍燃著宝贵的香料，氛围中异香不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