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宗扬和凝羽屏住呼吸。那些人的鬼角已经透露了他们的身份。这些人，来自鬼王峒。
那女子浑身一颤，厉声道：“七叔！”
祁远身上缠着一条陈旧的海象皮，弯着腰，半边脸都被遮住，猛一看就像个不起眼的碧鲮族老头。中间一个碧鲮女子挡在他身前，成心偶然地挡住那些侍从的视野。
一名有着蛇一样脸颊的侍从翻看着那女子交来的物品，目光只在祁远身上不经意地一转，接着移到那女子身上，暴露一丝淫笑，“是你爹？他的一份呢？”
“兵器？”祁远一怔，随即堆起笑容，“你白叟家可问着了，我们白湖商馆有五原城驰名的刀剑铺！那是刀也卖，甲也卖。三尺剑、六钧弓，弓弩挂得满墙东。塞北的雕翎箭，辽东的百炼铜……”
沉浑的的象鸣声在海岸上回荡。来自鬼王峒的使者高高坐在象背上，用颀长的手指拈起一颗珍珠。
“为甚么？”
“只要这么多？海底的精铁呢？”
俄然世人一齐伸出头去，几近挤破了竹窗。
“尊敬的神使，”老者喉中带着一丝沙沙声，谦虚地说道：“七天前，我们进入深海，但在夜叉珊瑚四周与鲛人遭受。我们丧失了超越三十名族人……”
凝羽伏在他膝上，轻声道：“如何跟她交代？”
“这些是我要听的吗？”包着头巾的巫师用古怪的调子说道：“我只需求晓得，你们给巨大的巫王敬献的物品呢？”
“我不筹办回五原城。”
商队的人都埋没在竹楼中，谨慎望着那些鬼王峒的人。朱老头不知从哪儿钻出来，眯着眼道：“碧鲮族是一茬不如茬了。有点骨气的都死光了，剩下这些都是孬种。”
当天早晨，没有人敢再接远洋湾，统统人都待在村里，远远避开海岸线。[.]
几小我水淋淋跪在礁石上，为首的是一个老者。他赤着上身，棕色的皮肤像一棵老树般乾枯，即便在海中浸泡多日，也没有变得潮湿。
祁远精力一振，“小号店面固然平常，货品却齐备。丝绸绫罗、针线盐巴、酒水饮器应有尽有。另有上等的锦州丝、清安线，琼玉做的玉团扇，朔州马，荆川糖，鱼陵的精盐好作酱。这些不消不要紧，咱另有——北山铁、西原铜，打出的剪刀好锋口……”
凝羽霍然直起腰，望着他的眼睛。
“你是谁？”使者降落的声音问道。
“等等，”使者打断祁远的滚滚不断，“你们发卖兵甲吗？”
那女子从皮郛中倒出一捧珍珠，侍从看也不看地收下来，笑道：“真是水灵……”说着把手伸到那女子衣中。祁远手臂动了一下，却被那女子紧紧按住。
使者一手握着陶罐，一条乌黑的鞭子从他袖中飞出，灵蛇般在人群中一掠，祁远头上的海象皮顿时像刀切般裂开，暴露面孔。
海中的碧鲮人一一走到岸上，他们大多是白叟和女子，偶尔有几个孩童。碧鲮人的体形与人类类似，并没有鲛人那样能够窜改的鱼尾，或许这恰是他们在争夺陆地中负于鲛族的启事。耐久的水下糊口，使碧鲮人体形均匀而健美，特别是那些碧鲮女子，她们胸部饱满，苗条的肢体柔嫩而富有弹性，在褴褛的衣衫下，闪现出美好的曲线，只是她们神情哀痛，目光木但是又绝望。
一点血珠飞溅出来，以肉眼难以发觉地速率飞向白象上的竹亭。使者手中的陶罐翻开一线，血珠一闪，没入罐中。
每个碧鲮人采获的固然未几，但几百人聚起来，垂垂也堆起一座小山。使者带来的仆从把各种物品分好，别离装进袋子，至于那些海底精铁，则由专人放入木箱。使者高高坐在象背上，鹰隼般的目光来回挪动。他带来的那几名侍从卖力点验物品，分量稍有不敷，立即就是一通痛打。碰到斑斓的碧鲮女子，就淫笑着摸摸她们的脸颊，捏捏她们的屁股。那些碧鲮人却毫不抵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