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庆祥脸一阵青一阵白,下认识地看向苏柳。
郑氏的笑容一僵,伸向苏长生脸上的手也僵在了半空,有些难堪。
躺在炕上的苏老爷子一向在看着窗口,听了这声音,艰巨地转过甚来,见到苏柳姐妹二人,浑浊的双眼一下子流出了眼泪来。
苏柳倒是看也不看她,只是从青衣袖子里取出一个白纸作的信封,交给苏庆祥,淡道:“这是我们姐妹的一点情意。”
“大姐。”何氏轻掐了她一把,轻言道:“怕是要给帛金了!”
“柳丫头,也看看你爹最后一面吧。”郑氏又赔着笑道:“晓得你们姐妹来了,他必定欢畅。”
苏长生妄图她们姐妹为他披麻带孝,还守孝几年,她们肯来,算是全了面子情了。
“是柳丫头返来了吗?哎哟,你咋才回啊,你爹死得好惨呐!”黄氏也被娘家人扶着走了出来,见了苏柳就嚎:“那短折的滚犊子,要我白发人送黑头人啊。”
“不必了。”苏柳淡然地扫过那用刀斩过的麻服,直接拿了郑氏手上的一条麻布,缠在腰上,苏小见此则是有样学样的拿了一条。
“就是,依大姐的性子,没趁机落井下石弄死他们就该烧高香了。”苏小一脸认同隧道。
“你娘说的对,当今圣上以仁孝治天下,便是不为本身想,也为宁广想一想。死者为大,不过是送他最后一程,畴昔的恩恩仇怨,也都畴昔了。”曹奎这回是站在陈氏这边了。
陈氏见此就叹了口气,道:“这死者为大,现在他都死了,到底是你血缘名分上的爹,就归去看一看,全了这份孝,也不落了天下人的话柄不是?”
见苏柳姐妹俩返来,村民都有些不测,随即有人进屋里去告诉这办丧事的人了。
苏柳冷下脸来,苏小则是无所谓的只看着苏柳行事。
陈氏听了松了一口气,感激地看了曹奎一眼,后者笑着点了点头。
苏柳点了点头,也不看黄氏等人,自顾自地跟着苏庆祥走了出来。
见姐妹俩如此行事,世人都神采微变,郑氏强笑道:“柳丫头,你是远亲的女儿,该以斩衰服丧的。”
走进停孝的屋子,八仙桌高筑,供奉着生果,燃着香烛,地上铺着干草,苏长生就停靠在墙边的木板上,穿戴一身极新的寿服,脚朝门外对着,脸上覆着一片白纸,额上位置用铜钱压着。
“并且,这事有一就有二,我可不想招来个大费事。”苏柳紧接着又道。
苏柳既为远亲女儿,是该以重等服丧的,可她却只是绑了一条粗麻布,这就连最末等的缁麻都怕不算,顶多是普通友情的人,这又怎不让人震惊?
“陈氏好福分啊,这老宅也是迷了眼了,唉。”
丧葬轨制有五等,这斩衰,是最重的一等,丧服以粗麻布所作,在做的时候不能用剪刀绞,要用刀砍,故叫“斩”,并且不能缝边,要把碎的穗子都留出来,表示最哀思。凡是服这头一等斩衰的,只要四种环境穿,一,臣为君。二,子为父。 三,妻为夫。 四,父为嫡宗子(比较特别)。而服丧的时候最长,三年。但这个三年是有水分的,实际是二十七月。
苏柳淡淡地看了一眼,嘴角如有若无地勾起一丝耻笑,斩衰?苏长生他也配?
前人都注严惩丧事时尸身齐备,算是齐划一整的来,划一的走,苏长生的尸身在仵作验完尸后就发还给苏家了,就停在分给他那房的东院屋里。
“好好,你阿爷他。。。唉。”苏庆祥听了非常欢乐,引着苏柳往外走。
有人取了两炷香给苏柳两人,两人整齐地对着苏长生鞠了三躬,在灵前插上香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