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来了,谁半夜半夜的扰人清梦!”一个肥大的身影扯了件棉衣裹上,便从床上翻了下来,脚掌在冰冷的空中一阵摸索方才找到鞋子,冷的方青打了个颤抖,嘴里还罗嗦个不断,“冰天雪地的,哪个懦夫竟然敢在这山里赶夜路,不怕被大虫叼了去!”
“死鬼!”
“等等!”里头的女声又传来。但紧接着又一个男声不耐烦道:“你有完没完,要走就快走,我还要睡觉呢。”
“小青子……”门别传来一个毫无起伏的声音,冷得方青一脸子冰渣,“本日你值夜?”
那大汗坐在长凳子一头,抬起脚搁在长凳子另一头上,胡子拉塞的,大口啃着一只窝窝头。“他娘的,就拿这东西乱来我们。”
“还不让开,叫我等吃了好久西北风。”方寨主右后边站出一名八尺大汉,怒瞪着眼喝道。
此时有一个老迈的声音插声而来:“大当家的请跟我来。”说话时还伴跟着几声咳嗽,接着一个高瘦的身影从烛光中走出,脸上忽明忽暗得显得有些阴沉诡异。
此时堆栈大堂里黑漆漆一片,只两张桌子上亮着两盏小油灯。此中一张桌子坐着方寨主与两位老者,别离是荆花岭上荆天寨的两位长老,另一张桌子上坐着以那大汗为首的四位小辈。
“唉,好嘞。”说着,方青便马不断蹄地拜别。
“我老啦,走不了太远的路了。”裴先生说话似也有气有力,显得他真如本身所说般垂老迈矣,“刚入冬便病了一场,将养了三个月才气下地走路。唉,扳连了小裴。”紧接着便又是一阵咳嗽。
“砰砰砰……”
“小青子,去请老爷子一起下楼。”
徐娘子瘪了下嘴不答复,拿了油灯在中间照亮。
方青在外头又冷又难堪,难堪完了便感觉更冷了。掌柜房里头竟然有男人!哦,他要被灭口了。
拍门声越来越急,方青也不焦急,他稳稳铛铛的点了盏油灯,才施施然从本身的小隔间出来。穿过堆栈的大堂,抽出大门上的门闩,不等他拉门,门吱嘎一声从外往里甩了出去,撞在他额头上。“哎呦,哪个不长眼的!”
被称为裴先生的老者,须发灰白,额头上三道纹路深如沟壑。几人面面相嘘,心想不过半年不见,怎变得如此老态。说出不了远门,或许真不是他的推委之辞。
“就那小丫头还……”大汗非常不屑地开口,但被他大当家的截断。
方青立马应了一声:“好嘞。”
大汉一见来人,嘴里不诚恳起来:“呦,徐娘子色彩红润,比常日更美了呢,想必被窝里够热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