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露见状大喜过望,赶紧又磕了一个头:“多谢地盘公赐药!弟子感激不尽,他日必重谢恩公!”
“你在说甚么啊?”谢醉之蹙眉,仿佛将问露方才流露的冥府端方当作了她悲哀之下的胡言乱语,“弹压西土是我的指责,余孽兵变,是我把守不力才对,和你没有干系!就算……就算皇后娘娘已经转世投胎了,娘娘如此宅心仁厚,必然会投一个好人家……如许莫非不好吗?”
司命咦了一声:“我二嫂如何对谢后的逝去很冲动?她这是将本身当作了司徒令?”
问露立在殿中盯着地盘公的泥像发楞很久,才缓缓从中间取了三炷香,在香烛上过了过扑灭,恭恭敬敬地对地盘公拜了三拜,将香插在了香炉中。
问露只是点头:“我只是想不通为甚么会变成如许,他公然用心叵测,明显能够浑浑噩噩地过一辈子,为甚么……为何又要让我想起……”
她盈盈下拜,跪在了蒲团之上。
“……本来如此……”
“弟子昆仑虚问露,拜见地盘公。”
提起谢后,问露的神采就暗淡了几分:“是我的错,我前段时候一向在闹别扭,我……我那段时候对母后非常冷酷,得知怀了身子后,也没把母后说的放在心上。没想到……没想到竟产生了这类事,我……”
“哼!好一个牙尖嘴利的女娃子!”本来一派慈眉善目标地盘泥像俄然化出了一个阴冷的笑容,“看来公子说的不错,这小仙女果然为了姓谢的来求药了。”
问露明显也明白,她神情几分痛苦地轻捋着谢醉之的后背给他顺气,接过一旁丫环镇静递来的茶水,喂谢醉之喝了一口。
谢醉之两鬓盗汗涔涔,面上倒是扬起一个笑容:“我交战疆场数年,这点小伤还不放在眼里,倒是你,”他的神采变得担忧起来,“本来就因为取了心头血而元气大伤,现下又怀有身孕,我真怕……若非皇后娘娘非常期盼着这个孩子到来,我真想让你把它去了。”
谢醉之哑然一笑:“好。”
“令儿!”谢醉之神采一紧,握住司徒令的双肩,沉声道,“你不要乱想!皇后娘娘她为陛下而死,陛下也说了,娘娘临走时是带着笑的,你如许不但对腹中孩子不好,也是让皇后娘娘担忧啊!”
烛火腾跃了一下。
问露勉强笑了一下,又和谢醉之说了些话,谢醉之便有些精力不济起来,问露扶着他躺好,又仔细心细地给他盖好被子,便坐在榻边看着谢醉之阖目入眠,神情寥寂。
一口茶饮下,谢醉之才好了一点:“你方才说用心叵测?另有谁用心叵测?莫非是那些西寇余孽的漏网之鱼?”
香烛悄悄燃烧着,庙中没有任何动静。
“拿吧拿吧,拿了药去救你的小恋人,我也好交差。”泥像阴冷一笑,又冷哼一声,“若非公子特地叮嘱过那姓谢的是甚么狗屁二殿下转世不能动,这么好的灵魂早被我吃进肚里了,哪还能由得你这女娃子来威胁我!”
“令儿别哭,别哭……这不是你的错,皇后娘娘是为了救陛下而死的,她死得其所,就算在地府之下也会欢畅的。”他笨拙地安抚着问露,却不想引出了问露更多的泪水。
“用心叵测?谁用心叵测?”谢醉之一怔,刚问了一句话,他俄然头一偏狠恶地咳起嗽来,咳声带着几分浮泛的覆信,看模样是已经伤入肺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