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魂灯之于我,的确是一件不成替代的首要之物。”苏晋微微一笑,“操纵四周的河道施法倒引,的确是为了让公主的灵魂能更稳定一些,不过并不是为了尽快获得引魂灯,毕竟这事也急不得。我只是想着,公主被我强行带来此处已是冒昧,现下又私行取了公主的肉身,让公主灵魂无依,我与公主素无恩仇,这两件究竟在是做得不刻薄,但既然已经做下了,我也不能就此罢手,只能尽量在别的处所弥补公主。公主……不会指责我多事吧?”
“虽没有多大用处,但最起码能让我晓得公主的情意,今后我也好再寻他法弥补公主。”苏晋侧着脸嘴角微勾,他行至摆放着瑶琴的案几旁,伸手虚悬于瑶琴之上,却在停顿了半晌后收回了手,侧头看向我,一缕发丝从鬓边滑下。
我怒瞪着他,气极反笑:“苏晋,你好,你好啊……”
认识到他这话是甚么意义后,我蓦地回身:“你――”
“公主可通乐律?”
切,走了最好,我还乐得平静。
装腔作势。
的确可爱!
他看向案几上悄悄摆放着的瑶琴,道:“引魂灯要比及月圆之夜才气出世,只怕公主还得在这里委曲几日,既然公主通乐律,这把芙蓉遥就赠给公主了,公主如果无聊,操琴聊以安慰一二便是。”
我气得在屋子里交来回回转悠了半天,故意想上前去试着闯一闯那结界,但每当我走到结界跟前,我就会想起苏晋临走前跟我说的话,本来好不轻易下定决计跨出去的脚就又收了返来,如此几次了数次。
笑话,你和沉新能相提并论吗?
我心中嘲笑一声,翻了个白眼,别过脸不想看他。
苏晋敛眸看着那瑶琴,近乎喃喃自语地说了这么一番话,我听得生疑,刚起了兴趣,他却又在提起当年二字时顿住,昂首看向我。
都怪我这张臭嘴,说甚么话不好,非要跟他抬杠,说甚么有本领就困住我的话,现在好了,苏晋真的给我来了这么一道结界,我连出都出不去,还如何让人去通风报信?
“我未曾听过此曲大名,更不消说弹了。”
苏晋轻笑一声:“公主对我还真是充满了戒心啊,凡是颠末我手的东西,你都不要,沉新神君只是碰了一下,却被公主当作珍宝一样庇护……可真是让我悲伤啊。”
我现在只要一看到他那副装出来的模样就感到一阵恶心,如果在我不清楚他的真脸孔之前或许还会被他骗到,但颠末端凝木洛玄谢醉之这几件过后,我早就看破了他,看到他那副暖和有礼的模样就更是感觉反胃。
“我说过了,公主的良言,我都会记在内心。既然公主想要结界,那我天然也是恭敬不如从命。”他对我微一点头,端的是风采翩翩,“这接下来的九日,还要劳烦公主好好地待在这宅子中。我听闻公主夙来以丹青闻名,工笔划技无人可出其右,只是仓促之间,实在找不出一套上佳的画具来,画具如有残破,那还不如不画,只好请公主委曲一些,临时在这屋里待着。我如果碰到了一套齐备上品的画具,或许会给公主送过来,只是这覆河城一贯不与外界连通,所用之物与当代多有径庭,怕是找不出公主惯用的那套画具来。公主若实在无聊,还是请操琴吧,这一把芙蓉谣当世可贵,公主放心,我不会对它做手脚。我言尽于此,望公主好生考虑,告别了。”
他又想干甚么?
“对了,另有一事。”我正思考着分开之法,就听苏晋又像是想起了甚么隧道,“方才公主一番良言,苏晋深受开导,公主说得对,既然我请公主来了,就当让公主息了分开这里的心机,不该听任公主出去胡乱转悠,免得徒肇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