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神君所承之痛就不是万虫噬心这四个字能够描述的了。”苏晋笑着接过了他的话。
油尽灯枯?!
我说着就伸手要去抓他的手腕,想着不管他如何抵当都毫不罢休,可还没等我碰到他一片衣角,我的手却被他紧紧抓住了。
沉新沉默地看了我半晌,终究嘴角一牵,似认命般闭了闭眼:“是真的。”
“我――”
我的一颗心顿时猛地沉了下去,像被浸了满满的一盆冰水一样,冰得我透辟心扉。
“别碰我!”沉新低喝一声,侧身避开了我,“也别碰洛玄,不要碰任何东西!”
“苏晋,”他咬着牙一字一顿地开口,目光如刃,“你好啊。”
他大声道,嘴角挂着轻巧的笑意:“一炷香已过。”
他的笑容就更深了点,看来是早就推测了我的反应:“只因这天阴蛊与神女哨同出一脉,俱是瑶台玄女炼化而成。天阴蛊、魂追、神女哨之间三者相辅相成,这三者中的任何一样东西伶仃拎出来都不会致命,但如果碰到一块……”他笑了笑,许是见我神采不好,非常从善如流地隐去了接下来的一句话,“天阴蛊于人有害,但它却有一个特性,那就是一旦它入了新宿主的体内,在一炷香以内就会非常活泼,只要有人在这期间触碰宿主,它就会缓慢地转移到那人身上,直到一炷香后无人触碰,再度睡去。方才,我就是将这蛊种在了洛将军身上,才顺利使它进入了神君体内,让神君着了我的道。公主这下可明白神君的良苦用心了?”
碎发从沉新手中枝棱滑下,挡住了他一大半的手背,伤口处缠绕的布条斑纹在此中若隐若现,不待我想出甚么话来辩驳他,他就抢先道:“总之,这毫不是甚么好东西,你别随便乱来。”
我心一颤。
我本来正眯了眼伸手挡住这一室飞起的灰尘,却不想在偏过甚后竟瞥见了这般景象,当即就睁大了眼,心神大震。
“沉新,到底产生了甚么事?”我看了一眼苏晋就转过了头,现在沉新较着一副中了暗害的模样,我担忧还来不及,天然也管不着他会不会偷袭了。
他轻飘飘地看向仍半跪在地上的沉新:“神君……久候。”
“公主可别错怪了神君,神君不让你触碰他二人,那也是为了公主着想。”伴跟着浓烈的杀气和血腥味,苏晋徐行而来。
他低笑一声,支了手撩起额前碎发,带着几分无法地笑看着我:“你也经历过神女哨的痛苦,你感觉能炼化入迷女哨的人,会炼制这么一个如同鸡肋的东西吗?”
“你到底如何了?!”见他一向避而不答,我的火气也上来了,焦心忧愁异化在一起异化成了心底的一股知名肝火,越烧越旺,“不过一句话的工夫,有甚么不好说的!和我解释一下很难吗?!你非要让我一向这么担忧吗!”
“天阴蛊?”我心中油但是生出一股不详之感,“玄女?”
“我不信。”我立即转头看向沉新,“他说的都不是真的,是不是?”我紧紧盯着他,强撑着扯出一个笑容来,“这人间哪有那么霸道的蛊毒,若真有,早全数拿出去对于魔族了,何必费经心力造一条天路出来?”
他眼中含了太多东西,我看不清,也不想看清。
院外暴风骤起,叶声飒飒,几扇大门被吹得哐当作响,在逐步逼近的脚步声中,沉新蓄势待发地绷紧了背,垂在身侧的手也缓缓握紧,手心中剑光一闪。
“洛玄!”沉新也是神采一变,一个箭步冲到洛玄身边,半跪下身欲扶起洛玄,只是他的手刚碰到洛玄,就像是触到了甚么似地缩了归去。